“陛下，求求您，”雨楚自然地松脱了手，而芩娘娘则半是在地上伏行着向前面爬去，爬到皇上的面前，那双美丽的眼睛直直看着他哀求道，“至少雨萋是我们的孩子，求求您不要让事情牵累到那孩子，她才刚刚结婚，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冷哼了一下，“你做这些事情之前，就没有为雨萋想想吗？这可是欺君啊！”他的音量又因为生气而提高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啊？”

芩娘娘再次开始掩面哭泣，哭得撕心裂肺。

现在那哭声已经进不到雨楚的耳朵里了。

雨萋？他们不管什么时候首先想到的都只会是雨萋，现在她明白了：在这个场合里，需要安慰的人不是她这个假公主，而是他们的亲生女儿，那个刚刚夺去她心爱之人的雨萋公主。

那她呢，她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她不过是他们棋盘上的一颗弃子。她又有什么权利受伤呢？

然而不由自主的，她感到一种悲伤从她的鼻孔深处开始蔓延，最后变成一种酸涩的感觉涌上她的眼睛，眼泪落下来的那一刻，她忽然感到了一种放松，她又何必强撑着呢，即使她现在哭得天昏地暗，又有谁会真正在乎呢。

她不想让其他感觉涌上心头，她不想在心里腾出空间，让其他悲伤之外的东西填进来，此刻，除了以极大的努力去承受这份悲伤之外，她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甚至连要求饶或是逃命都忘了。

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她失去了自制，只想抓着胸口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最后，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停不下来，她把什么都忘了。

直到她听到从伤心欲绝的芩娘娘口中说出那句：“陛下，臣妾有罪，所以……现在以死赎罪，还请您，放过不相干的人吧！”的时候，那时候，她才醒过神来。

她的腿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而麻木了，所以就连移动的速度也减缓了——趴在地上的芩娘娘从怀中费力地摸出一个小瓶子，一下子咬破了，可是她没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赶过去，她的身体早就不听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