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那边刚刚提刀出门,里边这头吕员外就求道“他们人都走了,你、你这~~”
短粗浓眉的男人,挤着豆大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瞅着季海川。
见着威胁暂除,季海川捏紧筷身的手渐渐松了。
“臭小子,等下有你好看”吕员外揉搓着红了一块的脖子,才安生一些,便又不安分起来。
“喂,你可真是不知好歹,侥幸活下来还这样嚣张,前一刻才是前车之鉴,这一刻又猖狂上了”谷雨白了吕员外一眼,此刻才觉着堂内格外肃静,扭头一看,满堂满园的看客,不知何时一溜烟没了踪影。
“带上你的人离开茶楼,我们就当从未发生过任何”蓝辛夷不客气的遣着。
男人不敢接口,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咬着嘴皮似在默想着什么,过了一会,才冷眉冷眼的闷哼了一声。
“姐姐,他杵在这一声不吭,没有要走的意思,会不会另有他谋啊?”半天不见男人吐半个字,谷雨心里打鼓,他这般行为必定是心有不服,只是只身赖在此处不动弹,怕是有其他的预谋,谷雨不安,掩着嘴巴悄悄在蓝辛夷耳畔轻声道。
蓝辛夷心有所疑,只是谷雨此番也有同样的担心,心里就有些慌了,虽说此刻就他一人留在堂内,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怕就怕他留有后手,就如他一进茶楼,就要召见她三人,便知他行为处事有的放矢,绝非空穴来风。
“我问你,你一进茶楼就要见我三人,仅仅为了喻原伤你手下一事泄愤?”蓝辛夷问。
“当然不是!!”回廊处,一个诡异的声音震在堂园,几人不约颤了两下,就连角落处的观赏花草,似有风来,折了腰身斜在一旁。
“是你~~?!!”
众人循声,看向来处,见一个衣着褴褛的驼背老头,手摇着拨浪鼓,贼眉鼠眼瞪着谷雨三人。
“这、这不是酒馆遇见的那个老妖?!”季海川大惊。
“嘿嘿~~~可不就是我老仙吗,臭小子,我好心好意教你教训那丫头,你倒好,竟用到了老仙身上,这左挠右掐的,两个娃娃真是用得极好哈~~若不是老仙定力好,经过你两个兔崽子一闹,说不定就让那人给捉住了。这个仇,我可是记在心里的”衣着褴褛的老者,说话都不带眨眼的,扁平的腮帮子一动一动的,配上那一嘴褶皱一般的唇纹,让人不寒而栗。
他摇着拨浪鼓,弯着老腰一步步朝谷雨三人走来,他脚力及其轻盈,就如踩在棉花上一般轻易,可身上却莫名自带一股劲风,扰得堂中数人衣袂不自觉轻轻扬起。
“你~~~小丫头片子,事先对老仙语出不敬,你认是不认?”眼一晃的功夫,老仙突然举起拨浪鼓指向谷雨。
“……”这突然的针锋相对,谷雨一时半刻未反应过来,才理解其意忽地容色一敛,沉着声回道“那、那你为老不尊,心眼如针尖~你认是不认?”
她忽闪着眼睛,一直避着眼,许是心里有些怯意,尽管嘴上不服输,可一打想他是个妖物,心里就不自觉的虚了底气。
“嘿~~~真是白日见鬼,成了手下败将嘴还这样硬”老妖退了两步,自自憋着一口气,突然下巴微动,开始默念起来,而他手中的拨浪鼓,则慢条不稳的摇了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方才还不觉得这拨浪鼓有何特别,就这一会的功夫,就像被人施了魔咒,随着摇动的速度加快,那拨浪鼓渐渐有一蒙蒙紫色的迷烟散出,让人闻着有如身处迷花丛,渐渐地,这迷香越发浓郁,吸入的空气越发的让胸口憋闷,越是憋闷却愈发的想要吸入更多的空气,可越是吸得多,胸口愈是憋得慌,这一憋气,人就昏昏沉沉的,脑袋也不灵光了。
老妖借机,一把将吕员外拉过去,偷鸡摸狗的从怀里掏出一颗弹丸塞进他的嘴里,三人隐隐望见老妖护他出了堂院,有心阻止,却也无能为力……
茶楼后台
“事既已定好,岂有恣意更改之理?凡事有个章程不是,别说此刻上装登台,就算提前一时半刻,那也妄想~~~”还未得掀帘进入后台,就听见女子怒气冲冲一掌拍在案上。
“女子莫动了怒,我也是不得已,这生意坐朝八面,哪有拒人之理,我也谅解你的苦处,我再加了五十两,你就看在先前我助你的份上,你这次,也帮帮我吧……”
“……掌柜的,不是我不帮您,这若是换了他人还好说,只是~~~哎!!”
“怎地,换了我就要依章办事了?”吕员外带了四五个随从,两只核桃作球绕在掌中,玩得如鱼得水。
柳曲烟回头迎着入口,见来者不喜,不悦的扭过头去冷哼了一声。
“此地没你什么事了,你下去吧”吕员外对着掌柜的吩咐道。
“这~~~”掌柜的吞吞吐吐,犹豫得很。
“咋了,你也要和我抬杠是吗?”吕员外方才还冷着的脸,此时已经不悦了。
柳曲烟回过头,望了掌柜的一眼,劝道“掌柜的放心,有事我会叫您”
掌柜面泛虑色,唉声叹气的摇摇头出了门去。
“虞姬娘子,此处就有你我二人,有话咱们啊细细说~~~”掌柜的一走,吕员外露出了原本的色相,一见着柳曲烟,就似饿狼捕猎,纵身扑过去。
柳曲烟反应极快,一个闪身就多躲了过去“吕员外自重,先前你遣人去我家抢人,害得我无家可归,今日我只字不提已经是忍让极限,莫要再行龌龊之事,若你规规矩矩,我尚且还可和你谈上两句,若是你还动那个歪念,只怕今日人舌口杂,吕员外也不好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