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突然觉得古训很是在理,面对女子的隐隐施压,果然即便在理,都会变了名堂,成了自己的不是。
司竹空没作何反应,他不屑同女子锱铢必较。
“姑母她,可是发生什么了吗??”男子突然插嘴一问,兀地激动起来。
曲烟转过身,赶紧安抚着“不要担心,并未发生什么,只是今日去茶楼的路上,进去探了她一眼。她还是那样躺在床上,我陪她聊了会,她让我转告你,今日若收场得早,便些回去,陪她说说话”
女子一席话,男子眼神暗沉下来,他掂量片刻,才转身正对司竹空,抱拳相对道“你问的两个问题,说白了,不过是我的私事,即便我只字不提,那也是无可厚非。我家中有病人,不方便逗留,今日多谢阁下提醒,来日鄙人就算暴毙而亡,那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恕不奉陪~~”
说罢,他转身便径直离开了。
女子随了男子,一直朝北边走去。
北城门大路的小巷中,矗着一栋屋舍,此处既不在城门口,自然不得那般喧哗,亦不在城郊,也不会显得偏僻,闹中取静,也算适合颐养生息。
“姑母~~~”还未进门,男子便大声唤着。
他推开门,径直朝东厢房走去。
“姑母,姑母~~”男子径直向床头奔去,还未走到床旁,便踉了一步,一下子单膝跪倒在地。
他顾不得自己,只顾温柔地捋开老人额前遮眼的几缕乱发,疼惜的眸中,水光一圈一圈荡着。
孱弱的老人昏昏沉沉张开眼来,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清晰了些,才艰难的咧了咧嘴“原儿,回来了~~”
“是、原儿回来了……”男子声音低沉如蚊蝇,凄凉的很。
听清了男声,老人嘴角安慰的一丝笑意,就这一时的激动,老人气息突然不畅,下一刻,身子却触不及防猛烈一震,她赶紧捂了嘴,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喻原情急,却并不慌乱,他赶紧坐上床头,扶起瘦弱的老人支在胳膊,另只手则空了拳心,自下而上在老人背上拍着。
咳震退了,她移开捂嘴的手,见着的,尽是一捧的血红。
“姑母~~!!”喻原惊慌失措的喊出声来。
站在门口未敢靠近的女子,一见这情形,便忍不住迎上来,扯出袖中手绢,赶紧将老人手捧的鲜血拭去。
“走开~我的事,与你何干”男子一把推开迎上来的女子。
女子都还没明白过来,就已经摔倒在地。情急时分的男子,手下当是没个轻重,他这一大劲,栽得她腰麻半截,半天动弹不得。
女子摔地的那一刻,男子便心有悔意,他看着疼得脸色发白的女子,心下略略揪得慌,他扭过头去,不敢再望向她。
“孩子——孩啊~~没摔坏吧?”喻原怀里的老人,着急得身子微微颤抖。
“快、快起来”老人哆哆嗦嗦伸出手去。
本就虚弱的老人,这一焦心,整个人就变得更加颤巍巍的了。
“你不该这样对她啊,呜呜……”够不着女子,也不知道摔得轻重如何,老人只能一拳捶在喻原的胳膊。
顿时,男子眼中光光涟漪,很快簇成一朵泪花,看上去相似被老人捶打造成的,事实上,老人孱羸,那一拳捶下去,又能有几分力道?
女子酸疼的腰骶,过一阵才缓过劲来,她踉跄站起身来“姑、不,喻姑母,我去后院给您熬药……”
“别、别管那糟子事,快过来,让我看一看”老人心切的向女子伸出手去。
女子使眼将男子一看,他从头至尾都别着脑袋,既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也没听着他作任何表态。
女子咬了咬唇,闭幕一瞬,心下更委屈了,这刻,兀觉得胸口一堵,鼻中酸掣一过,眼泪就忍不住滚了下去。
“我还是去给您熬些药来……”女子强忍着,噙泪说道。
说着,便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