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一点也不疼,就是床上多了个人,有些不习惯罢了。
想到这些杂事,她的睡意逐渐袭来。
恍惚之间,她又迷迷糊糊地想起上次成亲前一晚,她娘含泪跟她说夫妻新婚之夜该做些什么,还给了她一本泛黄的书。
但她那晚太伤心,神情恍惚的,根本没听她娘说了什么,那本小册子似乎也不小心掉到前婆家了。
——
清晨,赵归豁然睁眼。
天还没全亮,他粗粗地喘着气,被子跟着胸膛起伏着。
身体出现了明显的反应,但这种反应他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所以并未无措,于是躺了会儿后便打算起身。
他向来没有懒床的习惯,只要醒了便起。
今日出了些小故障,他需要将被自己弄脏的亵裤洗一洗。
可下一瞬,他将将坐起的身子僵住了。
看到一旁睡得一脸沉静的女子,他的目光忽然无措的移开,呼吸也跟着重了几分。
熟睡中的女子无知无觉,好似做了什么美梦般,唇角微微的勾起。
那秀气的唇角勾起的弧度极浅……
赵归不知何时,目光落在了女子粉嫩精巧的唇上。
那唇,就像春季里刚刚开了苞的,最娇嫩的花儿,让人忍不住……
“嚯!”
赵归猛地掀开了自己的被子,并将被子直接掀过了界,严严实实盖住了周梨花的脸。
他又想起了方才做的梦,梦里的他很奇怪,他很粗暴地伤害了这女子。
他从未想过,自己是个会对女子动手的人,但梦里的他那样兴奋,热血沸腾。
简直不像他!
赵归不敢再想下去,索性直接掀起被子盖住这张让他做噩梦的脸。
粗重的呼吸渐渐变得平和。
他起床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将脏衣服随意搓了搓,晾好,便出门了。
——
周梨花被憋醒,将盖在自己脸上的被子掀开。
迷茫了一瞬,想起自己所处的境况。
床上只剩她一人,另一边的褥子都已经凉透了,想来睡着这边的人早已起床。
天也依然大亮。
她不禁懊恼的握拳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将不小心睡过头的自己狠骂一顿,然后赶紧起床将床褥收拾好。
刚出门就听到院子外面有人喊。
她过去将大门打开。
是孙媒婆带着几个差不多年岁的妇人站在门口。
孙媒婆依然笑得热情灿烂,见到周梨花,就走过来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手,笑着调侃:“瞧瞧咱们新娘子,果然新婚燕尔,这脸色比那花儿还娇嫩!”
周梨花羞红了脸,只想将脸埋进袖子。
孙媒婆忍不住手痒,在周梨花脸上掐了掐,“哎呦,当真是能掐出水儿来!”
孙媒婆虽然惯常会说讨喜的话,但这次却着实是真心实意。
从最开始她便觉着这丫头好看。
周梨花嫁到孙家村那日,从花轿上下来的时候,红盖头被一个顽皮的小孩扯下来,孙媒婆当时见了,都忍不住跟身旁的嫂子说一句:好白菜让猪糟蹋了。
她在孙成财家据说日子不好过,粗活累活没少做,又加上她那前婆婆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刁蛮,又四处跟人说她小儿子都是媳妇克死的,想来心里当真是这么认定了的。又能对她有多仁慈?
但尽管过的不好,这张脸却依然娇俏的很,看不出半点沧桑憔悴的模样,孙家村愣是没哪个黄花大闺女能比得了的。
如今这花儿一样的妙人嫁给了黑脸汉子,虽明面上说是花大钱娶了个小寡妇,但仔细想想又哪里算得上亏了?
仔细说来,也怪这丫头命不好,她若命好,头次便能嫁个不错的人家,可惜有个不靠谱的娘家,为了十两银子都能狠心将女儿卖给痨病鬼当媳妇。
如若不然,这般漂亮的妙人,哪能轮得到赵归这么个整日冷脸的粗糙汉子?
孙媒婆的调侃让周梨花羞得无地自容,其他几个见这新娘子这般害羞,也忍不住围着她欺负欺负。
几人将手里拿来的礼品交给周梨花,随后进了赵家院子。
一个妇人指着晾衣绳笑道:“赵归当着是娶了个勤快媳妇,看看大清早已经将他衣服洗了晾了。”
周梨花被提醒,也注意到晾好的衣服,不禁晒然。
衣服根本就不是她洗的,这晾在晾衣绳上的拧的皱皱巴巴的衣服,一看就是赵归自己洗的。
她心中再次懊恼起来:当真不该起晚。
她幼时村里有个媳妇叫郎君洗了回衣服,被婆婆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当时那媳妇半点不敢还嘴,周梨花站在一边,被她娘教育,将来可不能太懒,否则就会被丈夫公婆不喜。
周梨花走过去,将衣服抻平整。
随后便和几位来帮忙的中年妇人忙碌起来。
宴客自然需要桌椅,这些都是孙媒婆帮忙借的。
赵归一大早就出门,直到日头出来还未归来,周梨花忍不住朝大门瞧了几眼,被当中的一个妇人注意到,几个妇人便又是对着周梨花一通调侃。
直笑得她管住了眼睛,绝不敢再往大门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