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郑志光的询问,郑友元说:“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郑志光看了看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陆逸明,默默地低头扒饭。
吃完饭,郑友元把陆逸明请到了他的书房。
客厅里,郑凤婷好奇地看着郑志光。
以前来家里的客人,大多数都是在客厅里跟她的父亲聊天,只有身份不一般,又或者是特别要好的客人,才会被父亲邀请进书房。
“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虽然知道陆逸明肯定不是一般家庭出来的人,但是郑凤婷依旧意料不到,郑友元竟然对陆逸明如此重视。
刚刚被郑友元怼了一头的郑志光,现在还在郁闷着呢,听郑凤婷这么一说,顿时没好气地说道:“他不是你的同学吗?不是你应该更加了解他吗?”
郑凤婷:“”
我招谁惹谁了我!
书房里,郑友元请陆逸明坐,然后给陆逸明烧水泡茶。
“陆总,你这可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喝茶,刚好,我这前不久也凑巧有一个朋友给我送来了一点他自己做的藤茶,你尝尝,味道挺不错。”
郑友元表现得并不急切,毕竟都是圈子里面的人,自然知道梁淑珍和左春荣正在利用岭东商帮的势力打压陆逸明的事情。像是同心网吧,键来科技,还有精益地产等企业的经营活动都受到了不少影响。
除非陆逸明肯向对方低头,否则这场“围剿”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
其实,郑友元从郑志光那得知陆逸明要找他的时候,心里面就在推测,陆逸明找他,是不是跟这个事情有关系。
虽然岭东商帮的能量很强大,但是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以利益为先,只要利益足够大,兄弟尚且反目,更何况这还只是商业上面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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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友元好奇的是,陆逸明能够开出什么条件,说服他出手对付岭东商帮。
面对着澹定的郑友元,陆逸明也并不着急,反而欣赏起了墙壁上面挂着的书法和绘画作品。
“郑先生文化人啊。”
郑友元微微一笑,谦虚地说道:“哪里,我就是个大老粗,不懂这些,就是挂起来好看,装装样子。”
两个人进来,却是谁也没有首先提之前说的买卖的事情。
陆逸明当然是不会求人的,岭东商帮虽然能够给他的生意带来困难,但是他也不是个怕麻烦的人,要是让他因为这个事情,跑去低三下气地求人,他做不到。
他上辈子为了讨生活,已经卑躬屈膝地够久了,这辈子赚了钱,就是为了挺起胸膛做人。
而郑友元自然也不会开口。只要陆逸明不主动开口求他,他就绝不会插手陆逸明与梁淑珍、左春荣等人之间的恩怨。
虽然岭东商帮跟广府商帮在方方面面都存在竞争关系,但是这跟陆逸明又没关系,郑友元根本不可能因为陆逸明的一句话,就帮陆逸明去对付岭东商帮。
在商言商,任何动机,那都是利益为先,讲感情的那纯属傻逼。
因此,尽管对陆逸明所谓的生意很感兴趣,但是郑友元也没有主动提。
陆逸明站在一副字画面前欣赏良久,忍不住开口说道:“入春连月雨淋漓,一日雨晴春亦深。碧沼平添三尺水,绿榆新涨一池荫。这幅文徵明的幽谷清泉图,我在课本里面见过。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看到真迹,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彷佛五百多年前的古人,突然就站在了我的面前似的。”
郑友元笑着说:“那还真是有些缘分。”
看着陆逸明说得这么煞有介事,郑友元心里面也犯滴咕。
这年轻人,不着急?
既然陆逸明不着急,郑友元自然更不着急了,他的目光停留在幽谷清泉图上,接着说道:“这件山水小景,据说是文徵明在阴雨初晴之时所作,以纪事且记情。此作笔法宽厚,墨色浑润,浓澹变化,层次丰富。虽为小景,但亦显得境界开阔,气势厚重。我非常喜欢。”
陆逸明意有所指,说道:“郑总,你看这画里,数棵杂树相簇,绿叶枯枝,相互扶助,却也能呈现出一片暗然生机。你说我们如果合作,会不会也产生这样的效果?”
眼见着陆逸明终于说到了正题,郑友元这才开口问道:“不知道陆总说的,是什么合作?”
陆逸明说道:“据我所知,郑先生一手创办的大元电子厂,现在的主营业务,是给外企代工。”
郑友元见陆逸明突然提起电子厂,虽然心中有些诧异,不过也还是说:“不错。”
陆逸明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代工能赚钱,但说到底还是要仰仗外国人的鼻息而生存,吃点他们看不上的残羹冷炙,这和跪着要饭也没有什么区别。”
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可陆逸明的话实在太难听了。
就算是郑友元脾气再好,眉宇间也忍不住露出了几分怒意。
“陆总,你这话说得,未免有些严重了。”
陆逸明见郑友元面有怒色,却是不疾不徐,说道:“郑总误会了,赚钱嘛,不寒碜。不过我觉得,你这大元电子厂在国内同行业里,规模也不算大可不必仰人鼻息。如果能够站着把钱给挣了,想必更好。”
求人办事,免不了要大出血一回。
可陆逸明却并不打算吃亏,无论是岭东商帮还是广府商帮,他谁的码头都不打算去拜,因为他想成为新的码头。
而郑友元,就是一个值得他来拉拢的对象。
在陆逸明看来,只要抛出的诱饵足够大,就不愁郑友元不主动上套,等把整个郑家都绑上了自己的战车,再利用郑友元的人脉来对付梁淑珍和左春荣,那自然是轻而易举的。
所谓圈子,无非是利益的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