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二位老爷,怎么不走了?”
关川骛看得异样,怕生出些变故,赶忙凑上前问道。
“起风了,”万珩翊眯眼看着远处儿,“这一起风,前头就有拦路的仙儿。”
“拦路仙?”关川骛听懵了,“没听说过万大人有这门子忌讳啊。”
“这可不是忌讳,”沈丹虞往前头努努嘴,成心说话声音大,“仙儿许是凡仙儿,就在那草窠子里头伏着,悠闲自在。”
毕竟心里想着伏击的强梁心眼子更多些,怎么可能只在一个地方儿扎堆,这长条的土道崎岖不平,侧边埋伏的人许是藏冒出来了都。
说话的声音大些,指不定哪个有心人就往心里去了。
正在关川骛往前瞪的时候,身边儿那草里悉悉簌簌的响了。
有心人坐不住了。
“前方是哪豪杰,偷偷摸摸的,哪有个英雄的样子,出来罢,本阁与你当面说话。”
万珩翊永远是那副样子,说正事儿也照样,背着手,半阖秀目,叫人分不清是睡眼惺忪,还是往你心坎里瞪。
此时,沈丹虞心里琢磨的事儿已经不是万珩翊的对峙了,他只想知道,这帮人是不是皇帝派来的。
那他们为何而来?
不信任万珩翊集团?来灭口的?
那阵细细簌簌倏尔停止了,只有裹挟着沙子的呼呼风声,和三匹骏马跺蹄子的哒哒声。
今日的双水之洲,连当年救下关川骛的清川都不如。
把中原治理成大漠,把大漠治理成大戈壁,温润变贫瘠,贫瘠变更贫瘠。
不愧是武顺帝,碳里送雪属于是。
“嘁,”万珩翊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一群子缩头乌龟罢了,不敢出来的。”
“休要说了,”关川骛动腿轻磕马肚子,引得大马上前几步,“你这是逃过一劫,不要再激他们了,看样子那些人得了死命令,不看你拿东西不许动人,万一我们再遇险情………”
“怕他们夹带私货,对咱们用上私刑?”
万珩翊看着关川骛,意味深长的冷笑。
“本阁和这个劫道儿的,到底谁先死,还不知道呢。“
操,关川骛看着他的眼睛,心中一凛,前些日子,他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笑里藏刀的媚笑就露出马脚了。
万珩翊到底是个什么人,血鹤堂又是个什么样儿的组织?关川骛越想浑身越发毛,这人绝对他妈的不正常。
“大人说笑了,”关川骛硬着头皮挽尊道,“哪有谁死谁不死,太平盛世,各自为安才好。”
“各自为安?”
万珩翊又眯眼笑了。
“有本阁,没他们。”
关川骛气的七窍生烟,怎么着,今儿有人挽尊救场子不要,非要把人惹急了一死是罢?
沈丹虞看了看万珩翊,又留神着草里的动静儿,任凭他怎么叫嚣,任是没有动静了。
“行了,任你怎么说,溪洲除了风声,可就没声儿了。”
“好,”万珩翊看沈丹虞都这么说了,眉开眼笑地作了罢,“驾,往前走!”
关川骛是最后一个走过那吹起面罩的草窠子的,不死心的回头看了一眼,终究是什么也没看到。
“狗娘养的万珩翊,骂老子是乌龟。”
马蹄声远,这一群蒙面人才从草里站起来。
说话的人,正是方才面罩被吹飞的那个。
“掌门,此处离着白虎会不过二十里地,何不擒了那几个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