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有些逼仄的小食摊,崔平之有些局促的拽了拽身不太合身的短直裰。
“崔兄弟,谢谢你请我吃酒啊。”
在他的对面,一个有些苍老的马夫正端着一碗馄饨,露出黄黄的板牙,一脸憨笑。
崔平之压制住心底的厌恶,对那马夫摆摆手。
“老倌,不必客气,我只是好奇,你们这么多勋贵人家的马夫,都凑到这文华苑干什么?”
那马夫端起黢黑的陶酒碗,一脸迷醉的喝了一口浑浊的酒液,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崔兄弟,你也喝酒啊!”
说着,马夫将酒碗递到崔平之的面前。
崔平之终究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耐的道:“我不喝酒,你自用便是。”
想他堂堂博岭崔家的后起之秀,何曾和这么低贱的下人打过交道?
如果这马夫再不把那个恶心的酒碗端回去,他估计自己就要忍不住了。
一想到这里,崔平之就恨得直咬牙。
都怪那个房俊,要不是那个跋扈的纨绔子弟,他崔平之何必来这里受这个罪?
也怪崔家的那些老家伙,竟然说这种事情下人们打探不清楚,非要逼自己亲自出来打探。
好在马夫唯恐他后悔,急忙把酒碗端回,又喝了一口。
崔平之催促,“老倌,你别光顾着喝酒啊,我的问题还没回答呢?”
“你问啥来着?”
崔平之深吸口气,“我问你,你们这些勋贵人家的下人们为什么都聚集在这文华苑附近?”
马夫听了这个问题,一脸诧异的问他:“你这小哥,莫非不是长安人?”
“老倌这话如何说起?”
马夫嗤笑一声:“现在长安城里谁不知道文华苑的事情,你不知道,那肯定不是长安人了。”
崔平之心中咬牙,我怎么不知道文华苑的事情?
正是因为知道这里面在干什么,我才来这里请你喝酒的啊!
心中虽然腹诽不已,但是崔平之终究强自忍耐。
“老倌老眼力,我确实刚进长安城,不知道这里面的热闹,还请老倌给我解惑。”
马夫听他如此说,也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