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宁的行径无疑把王雁飞气得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程家这是翅膀硬了。”

珺姨在一旁陪着说话：“外人不知咱们家底，夫人少安毋躁。”

王雁飞因这话瞬间舒了口气，是啊，外人眼里，秦家是倚仗着程家走出了国门，程家又把女儿嫁给了秦家一个私生子……这样看，在程家面前，秦家理应低人一等。

王雁飞勉强驱散了心头怒气，平静地戴上珍珠耳环：“算起来念念是秦家唯一的男孩，程家的女儿生了男孩出来，当父母的都不过来，这是看不起咱们家。”

“程家已逐渐移交到程炫手里。”珺姨提醒道，“大约程家觉得今晚的宴会是为联络各家各户的商业关系，所以才让孩子们露露脸。再者坐月子的时候亲家母一直都住在秦家，算起来也是重视的。”

“那叶一宁呢？我不信这事程家没知会他。”秦夫人起身在镜中审视自己灰色的礼服，直到她觉得衣服足够衬托她的美艳，她才幽幽地说：“到底是小门小户，没见过大风浪，更不用提这一窝乳臭未干的孩子。”她边说边扬了扬下巴，“说到底也算是我们秦家的亲家，我做长辈，也应指导一二。”

珺姨不好再劝，退到一旁道：“夫人说得在理。”

走在路上，叶一宁意外地接到了蒋晨的电话。看到蒋晨号码的时候，他忍不住蹙眉：这个时候，李静训那边能有什么事。

“喂。”

“叶总……”蒋晨吞吞吐吐。他吞吐的原因是消息太多不知从何说起，在叶一宁看来是没事找事。

叶一宁知道姜森一直派蒋晨盯着李静训，他没在意，也没拦着。不在意是因为他生气，好不容易见一面，枕头底下藏着刀，床头柜上放着镊子，洗手间里干脆想掐死他，这不是女老师，这是女杀手。不拦着是因为他还不确定舅爷爷和李静训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除此，再无其他。

他懒得听蒋晨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没多久，姜森的电话又打进来。

叶一宁略有迟疑地划开接听键：“她有事？”他知道蒋晨没在他这里汇报成功，八成是找姜森讲故事去了。

“没事。”姜森是个粗线条的，“蒋晨跟我说今天有个男的住她那儿……”

叶一宁停下脚，后面的话他没听清，只知道姜森一直在说话。眼下距离秦家门口还有不到一百米，他却无论如何也抬不起腿来。脑中浮现初见那天她睡在他床上的样子……如今竟是别人睡在她屋里？

“叶总。”董灿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看见叶一宁脸色不对，担心一连一个月的查账让他吃不消。

“去绿城。”叶一宁只说了这三个字，然后拉着沈青瓷往回走，他脑子里乱得很，步子也迈得大。

沈青瓷哪知道叶一宁这是玩的哪一出，被他拉着一路小跑，最后被他塞回车里。

姜森还没来得及发动车子，董灿便把手机递给了叶一宁：“东部大雨，所有航班停飞了。”

叶一宁坐在车里一言不发，他看着屏幕上那些灰色的小飞机，恨不得自己长出翅膀。

李静训洗完澡出来，二十六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干嘛！”她拢紧浴袍，“变态！”

二十六也不气，脸上始终挂着笑，他不说话，眼神缓缓转向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