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时候,王业是被吵醒的。
武功越高强越会带动六识的敏锐,但有时候,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王业还住在靠近大门的一间房中。
于是王业就被大门口处嘈杂的争吵声给吵醒了。
王业赖在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那争吵声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大声了。
王业一跃而起,走出房门,一肚子火气地向大门口走去,他发誓,如果这次不是有什么真正重要的事情的话,他一定会让那个打扰他睡眠的人好看!
随着距离的拉近,王业也能清晰地听到那些争吵声的内容了。
“一个看门的,居然也敢拦我们?!无法无天!呕……”
“快点把那个王业给我叫出来!老子要跟他算账!”
“呕……没错,今天就是王业这个奸贼的死期!”
杂乱的喊叫声,混合着呕吐的声音传来,王业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待来到了大门口,王业才看到了现场到底是怎么一番模样。
几个穿着青色官袍和几个穿着举子服饰的年轻男子,在那里醉话连天地喝骂者守门的小校,并叫嚣着要让王业出去受死。
那几个守门的小校仿佛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地,像跟木头一样站在原地,忍受着羞辱与谩骂。
王业皱着眉头走出了出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小校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连忙说道:“王百户!是这样的,一刻钟前这几个醉鬼不知道为什么,游荡到了这里,并指名道姓地说要你的命。”
王业不满地问道:“那你们怎么不把这个醉鬼给赶走啊?”
这几个小校都尴尬了,不是他们不想,是他们实在不敢啊!
儒家文化作为主流文化在中国民族存在了这么多年,下尊卑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作为儒家文化载体的儒生们,地位自然是非常高的。
尤其是自宋朝以来的朝代,都喜欢玩什么以文御武,令文人雅士的地位再次大大拔高,凌驾于武人士卒之。
所以小校不敢去驱离这几个醉鬼一般的文人文臣也是能够被理解的了。
看到王业出来,再听到王业与小校的谈话,这几个醉鬼一样的文人原本混沌不堪的理智,却突然有了一点清明。
“王百户?你就是王业是吧?”一个醉鬼指着王业喝问道。
“不错,我就是王业,你是何人?来此作甚啊?”王业这样回答。
“哼,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一个替天行道的义士!”这个醉鬼傲然地说道。
“切!藏头露尾,偷偷摸摸,连名字都不敢漏的家伙,就像是在阴沟里逃窜的老鼠,一样让人看不起!”王业这样激将对方。
果然,这几个醉鬼一下子就被激怒了,纷纷叫喊起来。
“呔!你个奸臣,居然也敢这样诽谤我们?”
“哼,既然如此,便让你死的明白!”
“记住了!我的名号是……”
“我叫……”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这几个醉鬼居然一起卡壳了,他们迷迷瞪瞪地互相对视一眼,怪叫起来:
“咦,我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怎么给忘了?”
“我是什么人来着?啊!我好像是个官员,我想到了!我是首辅!哈哈~我是首辅~”
“首辅算什么?我是仙人!我是仙人!”
“我……”
“……”
看着这几个莫名其妙开始自嗨起来的醉鬼,王业额头青筋直跳,现在他确认了,没有人在背后搞风搞雨,就是这几个醉鬼自己喝醉了,跑来瞎逛荡来的。
于是王业下令道:“快点把这几个醉鬼给我赶走!现在!立刻!马!出了事儿,我担着!我现在一刻都不想看到这几个醉鬼了!”
“是!”这个小校连忙这样大声喊道,接着就扑出去,打算把这几个醉鬼给抓住送走。
肢体的接触,被强行反绑双手带来的疼痛,一下子就刺激到了这几个醉鬼混沌的头脑,让他们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清醒,他们惊慌地大叫起来。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乃是户部的官员!我没有染病!你们居然也敢这么对我?!”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你们简直就是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本官要奏部堂大人,今后不再给你们拨发一分一毫的银钱!”
“本官乃是某某衙门的官员,你们也敢如此无礼吗?”
“本官也是……”
“我等乃是秋闺新进的举人!你们这些低贱的丘八!也敢如此对待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