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儿的?我今天早就让人把证据和文书拿给你们了,你们居然直到现在都没有审批?”
“我告诉你,你们这是严重的渎职!”金御史窝火地对刑部的一个主事说道。
这位主事也不怂,直接就怼道:“金大人这话说的,好像我等今天什么都没有做,只需要看你拿来的那些东西一样。”
“金大人,你要知道!现在距离年关已经不剩下几天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各个衙门最为忙碌的时候!”
“从天下各地州县传来的案件卷宗、各地邢狱中的犯人,这些都需要我等核对,而且年假前必须做好。”
“我们也是非常繁忙的!你的事情朝后一点儿又怎么了?”
出乎王业和金御史的预料,同是文官的刑部主事没有给金御史什么面子。
其实这位主事说的都是屁话,虽然要做的事情的确很多,但他已经差不多快要处理完了。
只是快要过年了,心里有些浮动,不想再处理什么政务,只想摸鱼。
但督察院这些御史,莫名其妙的,居然想强行给他们加工作,这怎么能忍?他们看金御史自然就不爽了,在这种小事儿,当然是要恶心金御史一下。
不单是刑部的人,金御史在大理寺那里也是碰了一鼻子灰。
金御史也知道自己得罪这些人有点儿狠了,于是强忍着怒火问道:“那么,你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把对王业的抓捕给批下来?”
主事慢慢悠悠地说道:“这个谁能说得准呢?”
金御史咬牙问道:“估算一下。”
主事还是不紧不慢的模样,说道:“这个不好估啊!金御史,你要知道,你昨天晚的行动是不合流程的。”
“以往这种事情,都是我们刑部打头,你们督察院为辅的,g结果这次我们刑部由谁审理这个案子都还没有决定,你就把你找到的证据直接带来了。”
“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先例啊!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
金御史都快要晕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发生到现在这个地步。
想了想,金御史咬牙说道:“既然如此不如这样,这次的事情,就当做是我们督察院一手包办的,跟你们刑部没有关系,怎么样?”
“功劳也敢我们没有关系,对吗?”
这句话一出来,整个刑部好像都安静了下来,刑部的官员们都目光灼灼地看着金御史。
金御史怒视着主事,牙齿都快要咬碎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为了那一点蝇头小利而推诿扯皮?!
主事也用眼神来回应他:这就是官场!
主事没有让气氛就这么沉寂下去,继续说道:“当然了,我们并不是贪恋那一点儿蝇头小利,只是,你所说的那样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我们也只是怕朝野疑惑,毕竟以前从来没有哪一件案子,不由刑部接手。”
金御史的牙齿都快要咬碎了,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刚才还只是说我们督察院想独吞功劳,现在都变成了我们督察院想跟你们抢班夺权了!
刑部的官员们悄咪咪地向着金御史的方向移动过来,他们看向金御史的眼神变得让人心悸。
突然看到这些眼神的金御史陡然一惊,慌慌张张地告辞离开。
“艹!快过年的,居然还碰到这样的事情,真晦气!”
“这个人真讨厌啊!都快过年了,还来给我们加工作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把我们刑部撇开,他们督察院自己干了!”
“……”
刑部的人对着金御史的背影指指点点。
……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
王业正在一座酒楼吃饭,跟人吃饭。
嘴里咀嚼着一片肥美的肉,王业含糊不清地说道:“真是让我没想到啊!你们几个,其实你们昨天那么给力,我就已经很满意了。”
“就算你们现在就跟我划清界限,我也理解你们啊!”
坐在王业对面的,是周怀恩、陆绩、贺涛、刘千户四个人。
贺涛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我们这不是怕你被督察院的那帮御史给搞进去了之后,为了少糟点罪,把青州那件事给供出来吗!不然谁管你啊?”
“哈?”王业不以为意地啃起了肘子,说道:“你们可别逗了,那件事情我是主犯,我说出来就是罪加一等!还不遭什么罪啊?”
听到这句话,周怀恩四人心中暗骂自己一叶障目,要是早点想明白这个道理,还来找王业干什么啊?平白得罪了督察院!
看到这四个人的表情,王业乐了,问道:“怎么,现在才想明白这个道理?后悔来找我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当然是不能两头得罪的,四个人一起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王业看他们一直在为青州那件事情而饱受折磨,时时刻刻害怕自己被发现,所有人都瘦了。
于是王业安慰他们:“你们不要怕,哪怕这次我被督察院那个御史给判了,我大不了就浪迹江湖,不会拖你们下水的!”
周怀恩四个人现在暗暗徘腹:我们就怕你浪迹江湖之前,还要杀两个奸臣啊!那样的话,我们是一定会被你连累的!
要知道,王业在青州的时候,可是多次表达对严阁老的不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