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这六块馍姑娘收好,小心烫啊。”
“好,谢谢大娘。”
回府的路上,池鱼一手抱着霸霸,一手拿着六个馍馍,实在是有些掌控不住。
而现在街上又许多人,冒然把芥子袋拿出来怕是不太合适。
毕竟那么小的布囊一下子装进去六个馍馍下去还瘦瘪如初,显然会十分扎眼。
“小鱼儿,你把我放下来吧,你这样不好拿。”
“好,那你跟紧我。”
“嗯嗯,你放心,我丢不了的。”
她把霸霸放下来,空出一只手分担分担重量,总算是轻松许多。
等到了城主府,她径直往他们几个住的地方走去。
肉沫饼子趁热吃才好吃。
穿过迂折的抄手走廊,青灰砖墙的尽头就是他们住的院子。
“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吃的?”池鱼一进去就放了声音喊他们。
“我说你和燕师弟怎么伤还未好全就不见了人影,原来是跑去街上买吃的去了。”
令红濯闻声推开了门,嗔笑着看着她。
“嗨呀,这不是也念着你们嘛,给你们也带了,嗷对了,我们可不是光出去买吃的去了,主要是出去帮城主处理事务的,买馍馍只是顺带的。”
她献宝儿似的把馍馍拿到师姐跟前。
“好了好了,知道你有心,咦,燕师弟没跟你一起吗?”令红濯接过馍馍,朝她身后看了看。
“没,他的事还没忙完,我先一步回来的。”
“行,剩下两个馍馍给我吧,李榭和兰奕也出去了还没回来,等他们回来了我把馍馍给他们。”
“也成,那我先进屋了。”
“等等,小鱼儿,那鬼修明明修为在我们之上,那日在地底仅靠你与燕师弟……是怎么将他剿灭的?”
果然,该来的还是得来。
“说来也是运气,那日那被捅了丹田的鬼修在逃遁的过程中竟是慢慢复原了。
如若不是途中他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发癫,气滞瘀心,像是触动了什么身体里的禁制一般,露了破绽给我们,我们确实难以杀他。”
池鱼为避免她怀疑,半真半假地解释。
“原是如此,那你们确实走运,只是下次不可再那般鲁莽孤身追敌了,毕竟不知底细,极易掉入陷阱,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
说起这个,等燕师弟回来你可要好好说说他,下一次万不可行事这么轻率了。”
“是,师姐说得对,我会与他说的。”池鱼郑重点头,心里却是苦笑。
他修为远在我们之上,若是下次还发生这种情况,他去追事小,自己却不能再跟上去了,若是又撞见燕兆什么不得了的秘辛,那她可是有苦说不出。
“好,小鱼儿,你回去吧。”
“是,师姐。”
回到自己屋子,池鱼将手中剩下的三块肉沫饼子递给霸霸一块,然后自己再拿一块放芥子袋里的神木食盒中保温,这才抓着剩下的一块默默啃了起来。
她坐在小榻上,一手环住双膝,一手拿着馍馍。
窗棂里泻进的日光柔柔地落在她身上,映得她乌发莹润有光,粉腮似莲。
她看着在阳光里上下飘动的尘絮,突然就有点儿想家了。
想她在天界的师门归云仙府,想她的师父,云归他老人家,还想她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了,还有,临岐上神。
想着想着,她就有动力了。
她现下正做着一件大事,做成了回去,她就是趾高气昂地回去的,是面上有光的。
这样想着,心里那点刚刚萌生的退缩和悲伤就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好事成双,她眸光一眨,看到自己腕上戴着这串红豆手绳。
明明之前还是有一颗多了点纹路的程度,如今却裂了一个极小的口子,像是要为开花做准备了一般。
她欣喜地从小榻上一跃而下,差点儿将手里的肉沫饼子扔了出去。
旁边吃得嘴边毛黏作脏乎乎一团的霸霸心惊胆战地看着那摇摇欲坠的肉沫饼子,含糊不清地开口:“小鱼儿,你若是不爱吃这馍就给我罢,糟践食物是不对的。”
“啊,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哈哈哈。”她开心地抱起霸霸转了一圈,狠狠地香了它的大脑袋一口,嘴边的腊汁全糊了上去,让本就是杂毛一团的脑袋又添上了新的颜色。
此情此状可以说,和威风凛凛的雪炎兽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可怜霸霸有口难言,看着自家主人抱着自己傻乐呵的模样,颇为担心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根本都顾不上担心自己饱受“摧残”的脑袋。
池鱼一边抱着霸霸一边风卷残云般地解决掉了余下的肉沫饼子。
忽然袖筒里的联络符阵阵发烫,她抽出一张看,纸面上显示的是燕兆发来的讯息———小厮已死,线索中断,还请师姐在城主府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