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亮触手的表面不停分泌出湿滑的黏液,粗糙的吸盘摩·挲游走于柔嫩肌肤,带出一圈又一圈的旎·旖红·痕,嵌在莹白肌肤上犹如红玉般的腕镯,令纯白一色的圣女不再单调,尤显艳丽。
说实话,有夜一点也不想去抱默林。
他又黏又湿,还没穿衣服,怎么看都不合适。
只是她刚欲摇头表示拒绝,后方喷泉池中央的神像内就突兀涌出绵密水柱,缓慢向四周扩散,形成一层清澈的水帘。
不知不觉间,烈阳淡去光泽,正缓缓向西落下。
而喷泉池的那道水幕,似乎是整点的报时。
“太阳落山了。”
默林怔怔望向天空,他盯着残阳,慢慢收回展开的双臂。
之后默林就开始频频转过脑袋瞥看喷泉池,几次急急转身似要离开,均生生制在原地。
他似乎很在意那处,但又放不下身前的有夜,左顾右盼的样子难免显得有些三心二意。
与先前强势讨要拥抱的样子完全不同,此刻默林竟将一切触手都规矩收起,回缩至身前,又蜷起尖端去触自己被抚摸的面颊。
那些触手撤离有夜身躯之时,上面众多吸盘还依依不舍地轻轻吸·啄她的肌肤,治愈之力快速流淌全身,宜人热度逐渐熏走红玉腕镯般的淤·痕,初雪般的肌肤霎时恢复如初。
“我要回去了,昨日我刚将一名狂信徒的肋骨全部折断,又特意留了他一口气,今日该轮到将那些骨头反折制成骨翼了。我同他说好太阳一落山就会再次出现,不可以食言。”
默林垂眼认真说道,他挥动着触手向有夜道别,丝毫不觉自己刚才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何等残酷的刑罚。
折断肋骨后使其外翻戳出脊背,剥出涨大的肺部再制成骨翼的酷刑名为“血鹰”。这种酷刑通常无人能活着承受全程,它的痛苦程度完全不亚于凌迟。(1)
可拷问官若是默林,那便真有一万种办法完完整整地剥出肋骨,再反折制成血淋淋的翼骨,并确保受刑者全程都保持清醒的神智,一刻不落地体验极致的痛苦。
大量寒气随着想象一齐自脚底上涌,有夜飞快确认了一眼维克多的生死,才僵硬地转过眼珠,沉默地望向地面。
“父嫂想看吗?我已经能剥出很漂亮的骨翼了。”
默林忽地亮起双眼,快速向前滑动了一步。
“教廷地下的水牢里关押着不少狂信徒,你想看什么样的都可以,我还能把那些狂信徒的骨头寸寸搅碎,再搓成一个球,用手脚捆出漂亮的蝴蝶结!”
他说这话时带着讨要夸奖似得天真炫耀,那些触手也随着主人情绪而欢快地扭动。
软化的碧天瞳仁纯净无暇,同其口中吐出的残酷台词严重不符。
如果将默林的台词换成“父嫂父嫂,我今天考试得了满分,老师夸我了!”,或许画面会更温馨一些。
可现在,有夜僵硬得像个木头人,木着脸大步流星地冲上前去,直挺挺地撞上默林的胸膛,再颤着手环上他的腰身。
“你好好…工作,父嫂怕血,不去了。”
不过就是抱一下,满足他!
尽管有夜到现在都还没弄懂“父嫂”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亲戚关系,但她可不想被拖进喷泉池去观看什么酷刑直播,这里还是顺着他说下去比较好。
她颇为鼓励地拍了拍默林的背,只可惜因为身高差,她的手掌全部落在对方肩胛下方的位置。而那处——正好是默林开裂的腮口。
有夜的指尖因着拍打的力道而猝不及防地插·入烘热干燥的裂口,细弱气流自内向外缓缓喷洒,又因被堵住出口而聚集在一处,包裹她已完全僵硬的指尖,微热的湿气熨上指甲,再透过缝隙外溢,形成薄雾般的热气。
整个腮内环境都因此渐渐湿润起来,开裂的腮口剧烈收缩,仿佛正吞吃着她的手指。
有夜的脑内一片空白。
按照生物学来看,她这算是怼到了默林的…肺?
肺?!!
有夜赶紧收回手,局促而惶惶不安地抬眼。
可默林比她速度更快,他早就用双手严严实实地捂住脸,后仰拉直脖颈,喉间不停溢出压抑的呜咽嘶鸣。颤抖的触手劈头盖脸地层层叠加,似要将有夜重重缠进他的怀抱,再不可分离。
那怀抱紧密地几乎快要夺去有夜的呼吸!
事实上,那处是默林最大的弱点,他三颗心脏中有一颗就藏在两腮连接之处。
若换作他人,是压根连触碰到那处的机会也不会有。就算有,那无礼之徒也会被他直接绞碎,扔进大海充作鱼饲。
可父嫂的手掌压上脆弱腮部时,骤然袭来的危机感与强烈攻击欲却直接被情感镇压,毫无施展可能。
而他几千年来都平稳跳动的心脏也像是犯了什么病症,在那一刻跳动的频率快到近乎诡异。
一股隐秘而刺激的电流透过腮口传入大脑,那处痒得像是被无数根羽毛同时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