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蛇七八十斤,水伯不费吹灰之力提起,可见力气,白流鱼立马道谢:“谢谢水伯!”
水伯冷冷扫了白流鱼一眼,睿智的双眼丝毫要要把人看透:“你平时话都是没这么多!”
白流鱼摸摸头,不好意思笑笑,也没解释太多,跳上了牛车。
水伯重新回到驾驶座上,觉得这小姑娘倒是比以往像个活人。
以前坐车一句话不说,招呼也不打,还以为是哑巴。
眼睛里面也是一片灰蒙,像是被生活抽走所有精气,宛如行尸走肉。
如今黑黝黝的双眼,焕发前所未有的生机,像是春天抽出的嫩芽,绽放着生命的芳华,蒙尘的明珠,洗尽铅华,要大放光彩吗?
车里面都是梧桐村的人,白流鱼进去,刚要给大家打招呼,可大家见白流鱼,如同见到瘟神一般,都下意识躲远点,宁肯跟别人挤一起,也不愿意靠近白流鱼。
白流鱼这才想起自己的脸没痊愈,坑坑洼洼,一定不好看,真是难为夜修澜那么挑剔的人,居然没有出言讽刺。
不对,他叫她麻子脸,不可原谅!
怕吓到众人的白流鱼,刚想找块布把自己脸遮起来,就听到对面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水伯,你怎么让这丑八怪上车!”
白流鱼手一顿,说话的是个二十左右的姑娘,头上插着绢花,一身粉色的束腰花裙,在这马车中,倒是抢眼。
短短的手指,也不怎么好看,染着颜色不均匀的花汁,学着人家兰花指。
原主和村里的人交际不多,但车上也遇到过几次,认得这是姑娘是宋家的三女儿宋丽丽。
白流鱼这人吧,骨头长得跟别人不一样,不惹她,什么事都好说,惹了她,绝对不好过。
放下手中的布,白流鱼对着宋丽丽做了个恐怖的鬼脸,差点把人吓晕过去。
“你……你”宋丽丽捂着胸口,有点呼吸不均匀,剩下的话也说不出。
旁边身着浅橘色裙子的姑娘,扶住宋丽丽,轻轻她拍背,声音带着一股天生的娇弱,引人怜惜:“白娘子何必如此,丽丽也不是故意的!”
敌意?
白流鱼第一次感受到原主的情绪,仔细打量对面外表柔弱,娇花一样的姑娘,有印象。
没多久,白流鱼脑海中出现两个身影,是夜修澜和这个姑娘——梧桐村的村花,夜莲儿并肩走在路上,神情举止亲密,怕不是认识那般简单。
缓过气,又有夜莲儿撑腰的宋丽丽站起来,对着白流鱼大喊:“丑八怪,你下去!”
水伯冷冷出声:“不想坐车就下去,想坐车就坐好,老头子要加速!”
宋丽丽再不甘心,也只好作罢,毕竟水伯要是真不乐意,真的有可能把钱退了,然后把人扔在路上,她可不想走着去镇上。
找不了水伯的茬,宋丽丽开始对着白流鱼发难:“难怪夜修澜那个废物,宁肯养小的也不要你,是你活该,你这种丑八怪,就该被扫地出门!”
小的?白流鱼审视着夜莲儿,这里夜修澜不错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夜莲儿假意拉住人:“丽丽,不要乱说,白娘子,没有的事,您不要多想!”
用柔柔弱弱外表遮掩自己的攻击性,会咬人的狗不叫,夜莲儿比宋丽丽这大嘴巴难对付。
“村里都传遍了,还有什么不能说!”
以前的事情,白流鱼管不着,可这叫夜莲儿的女人,要是以后把手伸进她碗里,染指夜修澜,她一定剁了那只手!
毕竟夜修澜现在顶着她老公的位置!
戴好布巾,白流鱼懒得跟这两人浪费口水,摸着车上的横轴,都是金属材质,打磨的极为光滑,隐约蕴含一丝火灵力,颇为结实。
是不是以后可以找水伯,做一辆这样的马车?
把牛换成马,加高空间,摆放一个矮桌子,来个可以打开的车棚,一定拉风。
白流鱼不计较,不代表宋丽丽会就此罢休:“喂,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牛车经过一个坑,伸出手的宋丽丽好巧不巧,手撞到牛车壁的铁杆上,顿时肿的像是猪蹄,惨叫冲破牛车,盘旋天际,久久不散。
白流鱼杏眼半眯,轻慢却迫人:“这点痛就受不了?”
“宋姑娘,我上山打猎的,力气有点大,要是发脾气捏碎了姑娘的手,怕是赔不起,姑娘确定不跟我说人话?”
众人……
宋丽丽捂住手嘤嘤哭,还想要骂,白流鱼把随手捡来的石头,轻轻一捏,石头变为粉末,宋丽丽噤若寒蝉,连哭都差点忘记。
果然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拳头大的!
从此后,车内一众人,安静如鸡,再无人说话,无比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