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谢——”
“闭嘴!”谢小霸王最怕听见她重复这几个字,不得不妥协:“祖宗,我叫你祖宗行吧?你让我睡会儿。”
从小到大,谢执洲叫过她几百次“祖宗”,她已经没有最初那种大逆不道的感觉,当惯了。
孟成悦顿了顿:“我们今天要去学校报道。”
房门打开,谢执洲眉眼间带着倦意,发丝松软,高大的身躯笼罩下来,掐着她的脸威胁:“从现在开始,不准发出任何声音!否则我咬破你的嘴。”
他转身,倒回床上,又睡过去了。
“……”
昨晚八成又是熬夜了。
中午要带他回家和谢伯伯吃饭,必须赶在十点前出门。孟成悦没辙了,只好走捷径哄着他:“少爷,你乖,起床了。”
谢执洲黑起脸:“孟成悦,你哄三岁小孩儿呢?”
“我妈妈就是这么叫你起床的。”小时候他每次都起了。
孟成悦也没想到,这招还真受用,谢执洲听了就真起来了。
*
轿车开出巷子,拐角处,突然有人影闪现到路中间,老王吓得脚下一个急刹。
“洲哥!捎上我啊!”陈铭幻在外面使劲儿挥手。
老王认识,陈家二公子经常蹭车搭,于是直接靠边停下。
“谢谢王叔!”陈铭幻跳上车后,趴到座椅靠背上,咧嘴献殷勤:“悦悦,你吃早饭了吗?我这儿有包子,吃不?”
孟成悦正好还没吃,客气地问了句:“是什么馅。”
“你喜欢吃什么?”
“肉的。”
陈铭幻变戏法似地变出一只大肉包:“哥懂你吧?拿去!”
“谢谢铭幻哥。”
谢执洲不满道:“陈二狗,你家没车吗?”
陈铭幻看着孟成悦,回答:“我家车里没悦悦,你把悦悦借给我,我保证不蹭你车。”
谢执洲:“不借,滚。”
然后陈铭幻就真的被赶下车了。
孟成悦吃完包子,从包里拿出热水壶。
谢执洲朝她勾了下手,她顺从地靠过去。
“孟成悦。”少年的语调阴恻恻:“你是不是看上陈二狗了?”
孟成悦满心疑惑,抬眸:“少爷干嘛这么问。”
“不干嘛。”谢执洲往后靠了靠,垂眸盯着她,目光带有审视意味:“要真看上了跟我说,我替你两做媒。”
“哦。”没想到这位大少爷还有当媒婆的喜好。
“你哦什么,到底看没看上?”
“不敢看上。”大院里的少爷们,她一个也不敢肖想。
“也是。”谢执洲声音慵懒:“就陈二狗那怂样,你要真看上他,我还得替你担心未来的幸福。”
“担心我未来幸福?”他这个臭脾气,自身都难保。
“可不么,那胆小鬼,指不定哪天被人一吓,就把老婆送人了。”
……不至于。
陈铭幻家世好,长得好,性格也随和,哪有他说的这么不堪。
“你平时不是和铭幻哥关系挺好吗?怎么背后说他坏话。”
谢执洲被哽了下,黑起脸叫停车:“到了,下车。”
孟成悦看了看距她一百米的校门,还没彻底到。
她怀疑谢执洲让她提前下车,是怕被那群爱慕他的女生看见误了他的桃花。
果然,他一下车,立刻引来一群女生围观。
孟成悦叹气。
*
每天坐豪车来上课的富家少爷,还是本地有钱人,再加上谢执洲那张招惹桃花的妖孽脸,开学没几天就成了公认的新晋校草。
孟成悦和他同专业同班,每天都能看到他被热情漂亮的女生们浮夸地围观,一群小蝴蝶从教室追着他飘到图书馆。
谢执洲似乎还挺享受,每当有女生问他要微信,他的嘴角就会挑起意味深长的浅弧,一边故作高冷地拒绝人家,一边朝她得意地笑。
孟成悦觉得很无语,她又不是他情敌,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炫耀的。
从图书馆出来,马尾发梢被扯了下,头顶少年轻嗤:“孟成悦,你是不敢管我了吗?”
恋爱自由,而且谢伯伯没说要管着不让他谈恋爱。
“这不用管。”孟成悦抱着书本继续往前走。
“什么叫不用管?”谢执洲大长腿一跨,追上来挡在她跟前,低眸挑唇:“宋美涵勾引我那会儿,你不是管挺严的么。”
那不一样。
孟成悦抬起头,照实说:“那时候你未成年,不可以——”她没往下说。
谢执洲来了兴致,眼尾斜飞上扬,黑眸染上笑意:“不可以什么?”
“不可以,做成年人做的事。”那晚宋美涵穿的裙子跟没穿似的,她当然不许她进门。
谢执洲“哦”了声,侧眸语调散漫:“孟成悦,你知道宋美涵为什么讨厌你吗?”
孟成悦认真想了想,答:“因为坏人讨厌好人。”
谢执洲:“……”
“行,你可真是个好人。自己搭车回去。”他突然黑起脸,凶巴巴的。
之前都是坐车来学校,孟成悦对地铁路线不熟,点开手机地图在原地转了一圈,照着导航光标走。
脚尖踢到前方一把椅子,孟成悦忙抬头道歉:“对不起。”对上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她心惊了下。
下一瞬才反应过来,她踢到的是一把轮椅。
轮椅上的男人容貌清冷,一身高定西装,气质儒雅,看她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淡漠迅速转为震惊,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冲击,整个人被定住了一般,与他身上那种冷漠气场极不相符。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颤声问。
孟成悦愣了下:“孟成悦。”
下一秒,滚轮滑动,眼看就要滑到马路上,孟成悦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手把。
车道上的轿车疾驰而过,轮椅差点被撞飞,男人却丝毫没有反应,目光一直停在她脸上。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