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射程之内遍地真理(2 / 2)当我带着咒术觉醒游戏系统穿越了首页

我忍不住痛嘶了一声,“结衣、结衣!快清醒过来!”

我的行为似乎打断了某种「仪式」,我与结衣的较劲,终究是我长期锻炼造就的不错体能赛过了她,她的手无力的垂下,钉子也落在了地上发出了铛啷一声。

同时,强大的污秽存在也由此显现——

这和街头那些东西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是没办法像往常一样,靠那种流窜在身体里的力量,汇集成拳头就能收拾的。

走过来的是一个身着白色和服的女人,她胸前挂着一面镜,脚上穿着高木屐,头上带了点了三根蜡烛的铁圈。

我很清楚,那绝不是「人」,她的身上有着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一样的味道,不同的是,那种直冲云霄的怨意所带来的压迫感,是比我十五年来所见的任何一样恶灵还要超出千万倍。

女人走了过来,这时,我看清了她的长相。

虽然神态狰狞扭曲,脸上敷着的诡异的血色,但我还是认出来了。

因为那双异色瞳。

她是……

——「凤凰绘里奈」。

是意料之外的人,之前调查结衣的恶作剧人偶事件中,我有三个怀疑对象,但独独无她。

绘里奈和我同样是手作社成员,她是我的学妹。

我拖着结衣冲向大门,完全被缚住一般,怎么撞也撞不开。

她拿着钉子,往手中的手中的稻草人狠狠一扎,仿佛阿鼻地狱一般的猛烈焰火在炽烧我的身体,同时又似乎有来自浮陀地狱的风刀霜剑叫我舌不能动,咽喉振气。

好像皮肉疱起一般。这锥心的疼痛令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结衣也倒在一旁发疯一般的痛苦嚎叫着,就像阿佳妮饰演的着魔女人安娜被恶魔支配般疯癫,她的手呈鸡爪一般狠狠地抠向自己的眼珠。

轱辘轱辘地——

纽扣一样的东西掉了。

粘稠的番茄酱汁似的东西像喷枪一样洒在地上。

圆球滚动中,当目光落在那颗眼球上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是被巨大的恐惧攫住了。

「到此为止了,特级咒灵「宇治桥姬」。」

一直被禁闭着无法打开的门,被一个女人踹开了。

橘色的齐耳短发,如同海盗一般戴着黑色的单眼眼罩,这一切显得这个拿着锤子的女人利落不已。

「对你来说,和我的相性可不是一般的差哟。」

女人露出了猫捕猎老鼠一般的戏谑笑容。

她看了看匍匐在地上的我和结衣,啧了一声,「速战速决好了。」

女人双手结印。

「领域展开——」

之后的战斗,应该异常精彩,可是——

那样的力量是远超出我的承受范畴的,因此,我晕了过去。

明明两眼泛黑之时,人应该对于这种时候失去意识恐慌得不行,而我却心头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一切,都源于那个英姿飒爽的女人。

再睁开眼时,我躺在病床上,女人站在我身边。

「结衣……她的眼睛……」干涩的声音从我的喉咙里挣扎着跑出。

那副恐怖的场景,让我难以忘记。

「硝子小姐已经治好了她。」女人双手抱臂俯视着我,「小鬼,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先担心自己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吗?」

「我只是……不想身边的人因为那种东西受到什么伤害。」

「嘁……大话倒挺会说的。」女人似乎因为我的话陷入了某种回忆。

「绘里奈呢?她是不是被那种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现在她好了吗?也在医院休养吗?」

平常文静内敛的她,一定是因为被附身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祓除掉了。」

「啊?」我愣愣地看着这个女人。

「简而言之,死了。」女人冷淡的说,「她的身体已经被「诅咒」完全侵蚀了,几乎全部变成了「咒灵」,情况恶化到那种程度,哪怕是硝子小姐也没有办法通过「切除」拉她回到人世。」

「这样吗……」我鼓起勇气看向女人,「那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那种强大的存在会附身在绘里奈身上?为什么结衣会受到诅咒?」

绘里奈、结衣姑且都算是我的朋友,我完全无法理解现在这副状况。

「凤凰,这个姓氏在日本非常少见,它来自于京都府宇治市「平等院凤凰堂」」。

「除了具体的「诅咒」执念,血脉和「仪式」一同构筑出了那种诅咒。」女人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仪式」的话……流传于普通人世,实施门槛低的都是「咒禁道」,以「蛊毒」、「厌魅」、「持禁」为主的。譬如著名的「犬神筋」,就是使用动物诅咒他人的「蛊毒」,将狗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头,让其挨饿的同时将食物放在它眼前够不到的地方,当狗的饥饿到达顶峰,就用斧头从背后将狗头砍下。最后,将砍下来的头放进盒子里进行特殊的祭祀礼仪,就能令其成为拥有咒力的『犬神』,依使役者所愿附在别人身上并作祟。像这类仪式,只要寻找足够出名的传说,以此为引,翻查流传于明面的资料,也是可以找到步骤并且实施的,只是非术师去用的话效果低微罢了。」

「「凤凰绘里奈」所用的仪式是从古时就流传下来的「丑时参拜」,属于以人偶进行诅咒的「厌魅」。因为她自身潜藏的血脉加持,与「仪式」完全契合,所以发挥出了不得了的强劲效果。」女人的手漫不经心的弹了弹挂在她腰间皮带上的草偶。

钉子、草偶……还有那种打扮。我恍然想起了女人在最开始所喊的「宇治桥姬」。

宇治市的「戾桥」就有着关于「宇治桥姬」的传说,而「宇治桥姬」与「丑时参拜」是息息相关的。

「「诅咒」诞生后如果不立刻祓除,会以人们的负面情绪——外泄的咒力为养分,变得越来越强大。诅咒他人的人,到达某种临界点时,他们也将失去为人的资格。因为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被诅咒侵蚀,本身变成了「诅咒」。」

「可是……是因为什么原因绘里奈要诅咒结衣呢?」我回忆着「宇治桥姬」的传说,似乎是与嫉妒沾边。

不起眼的人嫉妒着闪闪发光的人,逻辑是合理的,但我又莫名觉得绘里奈并不是因为这样的理由会去诅咒别人的。

「你说反了,是冰室结衣先「诅咒」了凤凰绘里奈。」

「你记得吗?人偶眼珠里扎进的钉子,眼睛是执念,是「诅咒」的具体承载。

「绘里奈并非天生的异色瞳。」

一段往事拉开,看似温和待人、优秀的毫无瑕疵的结衣实际上有着虐待的癖好,某一次,她残忍虐杀动物时,被绘里奈所发现,绘里奈去阻止她,反而被结衣记上了,她不允许自己的这一面被人发现乃至传扬出去,因此她通过自己的影响力霸凌了绘里奈。

「你的眼睛真好看。」结衣捧起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绘里奈的脸,拂开少女长长的刘海惊艳的赞叹道,「像是鸽血宝石诶……」

少女被结衣和她的同伙们带去了地下黑医那,完成了眼球摘除手术,右眼成为了结衣的「收藏品」,同时,结衣「好心地」给她准备了一个绿瞳的义眼。

这就是「诅咒」的真相。

也是这时,我才开始理解,我所见到的、充斥于我生活中的「妖魔」,尽是人心的「诅咒」啊。

*

「游戏文本」

回忆完那事,我情不自禁的就说了下去,随着思绪漫游,因此话语也没有什么连贯性与逻辑性:

「野蔷薇老师告诉我,「咒灵」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除了常规的焦虑、沮丧、悲伤、痛苦、恐惧、愤怒等常规情绪外,还有恶意。」

「「宇治桥姬」是绘里奈和结衣一起生成的,加害者的恶意与受害者的痛苦,交织成了强力的「诅咒」。」

「那件事我唯一的感受可用一部华语电影里的台词概括:「一人有罪,众生皆为同谋」。」

「在知道「咒灵」的真面目后,我觉得可以理解,我此前以为的「妖魔」为何长的如此地丑陋,果真是「这世间唯太阳和人心不能直视」。」

「一旦发现「咒灵」的本质,就会知道一个让人绝望的事实:只要人类没有灭绝,「咒灵」一定就会存于此世。」

「那么咒术师祓除咒灵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无法从源头入手,那种行为是恶;一时的胜利只是治标不治本,这个世间依然是病入膏肓。没有一条是出路,从最终结果来看,咒术师的一切行为都只是徒劳,其存在毫无意义。如果这份工作咒术师本身不去赋予一个自己的意义,一定会崩坏吧?」

校长似乎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很复杂。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我总觉得应该是一段悲伤的怀念。

校长对我说:「那么,██,明白了这一点的你,又会给自己一份怎样的意义呢?」

我想起了很多。

对于我看见那些东西一惊一乍的表现,不会怀疑或抱怨是我的问题的爸爸和妈妈,只疑心是居所不干净影响了小孩子。搬家很辛苦,咒灵对他们来说那是莫须有的东西,为了我还是大动干戈。搬家对我来说没有用,他们心情焦虑极了,自己心理也不好受,却也没有责怪我,只担心我所处的环境呆的会生病会不好受。

很会做饭的妹妹,鳗鱼饭做的最好吃,年纪明明比我小两岁,却比我能干多了,聪明的不行。一直以为我是在怕鬼,和我一起看鬼片练胆,明明自己害怕的发抖,嘴里却小声念叨着,要勇敢,要保护胆小鬼哥哥。是个笨蛋妹妹。

幼儿园时,有个小朋友,竟然没有被我能看到稀奇古怪的「咒灵」而举止同样稀奇古怪起来吓的疏远我,反而活力十足的追着我讲怪谈,他现在也是我现在的损友。

小学时,看到咒灵神态掩藏还不是很到位,被大部分同学讨厌了,心情很糟糕,撞上了卖花的阿姨,扁着嘴要爬起来,被有力的手扶了起来,很像妈妈的手,差点就要抱着她哭起来,卖花的阿姨把手里的花递过来,孩子,送你朵花,开心点。

倒垃圾时,我从邻居的老人肩上,鬼鬼祟祟地把那种站在人肩上、像是大型苍蝇一般的东西提溜走,那个老人家没有呵斥我那奇怪的举动,而是亲切的打招呼,早上好呀,快去上学,别迟到了。

放学回家时,路过兼职发传单的大学生,礼貌性地接过单子,被鞠躬感谢。

搭乘地铁时,因为课业过多、凌晨跑去解决掉那种不干净的东西,我疲惫到冒昧地靠着陌生的大姐姐身上睡,直到我醒那位女士才下车站,可能是陪我坐过头了好几站也说不定。

有着一头姬发式的长发的前桌女孩,她那乌黑亮丽的头发笔直地披在背后,平时眼神沉稳,不爱笑,看起来非常文静,笑起来却很好看,我偶尔也会在朋友们叽叽喳喳讨论她的时候,偷偷去想毕业典礼的时候把衣服上的第二颗纽扣送给她吧。

……

我的世界很小。

微小的。

平凡的。

正是这些构成了我的世界,我的存在。

「我的意义即是我的愿望。」

哪怕这个世界有「咒灵」这种如此糟糕的存在,哪怕咒术的世界是绝望的,但是啊……

「我的愿望是——」

我想要守护住这些微小的、平凡的东西。

「保护好自己,不想和他们告别,尽自己所能去守护我想守护的。」

「我想开心,努力,温柔待人地过完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