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此间寒水 20(2 / 2)快穿之渣攻总是背后捅刀首页

简守的木屋里这里并不远,却稀奇的是这周围都没有瘴气。

赫连桀一走近这里就觉得浑身清爽,终于可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院子里的摆设十分简单,竹篱笆、竹架子,还有个小石磨。

竹架上挂着葡萄的藤蔓,果实成熟而饱满地垂下来。

墙角摆了一排药材,有些赫连桀识得有些却不识得。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没看见其他活物,竟是连条狗都没有。

赫连桀看向简守的眼神就有些复杂,听说在中原,只有寡妇才会一个人躲进深山里,就是为了避免招惹是非。

面前这个女人看着二十来岁,面容较好却孤身一人,估计就是死了男人。

简守没管他一个人站在哪里,兀自走进了屋子里。

赫连桀走进去就看见他坐在窗边,一只手揉捏着那只被过度反折的手臂。

如丝的长发遮住了半张侧脸,只能看见他低敛的睫毛,好似还挂着水珠。

赫连桀嗓尖儿冒火地咳嗽了两声,难得地觉得自己下手重了些。

简守抬起头来看他,眼里不带光彩:“你误食了还未成熟的罗子青,此果毒性不大不会让你从此失声,我可以帮你磨制解药,但是需得等到明天。”

简守撒了谎,罗子青确实毒性不大,若是落在皮肤上也没有什么大碍。

可这个男人却是吃了进去,喉咙已经开始腐蚀,如果不及时治疗,以后就算是可以说话了,嗓音也会变得嘶哑难听。

这会毁了他的嗓子,简守就是故意的。

可赫连桀却相信了他,他朝简守点点头,随便找了个墙边角落,就准备将就着睡上一晚。

简守准备好的说辞竟是全部憋了回去,瞳孔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赫连桀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他觉得自己的嘴角划过湿润的液体。

伸出舌头将液体卷进嘴里后,才发现是腥涩的血。

血液像是有刺,钻进喉咙后又生根发芽,开始吮吸自己的血肉。

他痛得发抖的时候有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脸颊,手心寒凉发冷。

赫连桀慌忙去捉,柔软的指尖却从他的掌心轻易抽走。

他想大声喊出来,叫对方不要走,可惜张开的嘴巴呕出的全部都是血。

他不能出声,甚至无法呼吸。

脚步渐歇渐远,他好似听到他说了一句话……

“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赫连桀蓦地就睁开了眼睛,闯入眼帘的除了刺目的阳光,就是那张表情不屑地脸。

简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有些幸灾乐祸地扯了扯嘴角:“有这么痛么?”

他说完就走出去了,赫连桀后知后觉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全是半干不干的眼泪,和嘴角咳出的血液。

他猛地站起来,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又来了,妈的见鬼!

已经拖了一个晚上,简守这时倒是很爽快地替他磨药。

赫连桀倚在门框看他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这女人果然会医。

简守穿了一件束腰的窄袖短衣,和一条只到脚踝的长裙。

外面太阳很大,不多时他的鼻尖就冒出了细汗,随意地用袖口擦了擦。

不知是太过用力还是皮肤太过细嫩,被衣袖擦过的地方很快就变红了。

赫连桀看着他磨药也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他只是又有些入神了。

磨药的时候虽说费力气,但却不像熬药这般花时间。

简守扎起裙角一直坐在药炉前控制火候。

赫连桀看着他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的小腿,突然咽了咽口水。

他一晚上没有喝水,嘴唇早已干涸得不成样子。

所以当简守把那碗药递给他时,赫连桀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

可是端着就端着了,赫连桀看着冒热气的黑色汤药,却不知道该怎么喝下去。

要知道他的喉咙已经咽不下任何东西了,赫连桀皱起了眉头……

简守看他一眼:“你可以等药冷了再喝,但效果减半。”

“而且这只是你上午的量,晚上还有一次,一连三日就可以说话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面带不耐,他似乎很不想救他。

不是针对他一人,却是因他而起,简守没有办法再出手救人,就算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赫连桀听他这样说,竟是憋着一口气,仰头将碗里的药一口饮尽!

他痛得眼眶发红,却没有哼哼一声,简守看着他分明纯黑的瞳仁,却觉得心悸了一寸。

夜晚很快降临。

简守卧在床上,看着黑暗里的那一团人影发呆。

也不知道当这个男人可以说话后,却发现自己嗓音已经完全变样,会不会气得杀了自己?

简守闭上眼睛,微微抿了抿嘴角,他觉得自己这番瑕疵必报,太值了。

这世上,大概只有一人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出手报复。

那天他藏在袖中的银针,一根都没有露出来,同他的指尖一起被埋进了雪里,冻成了冰。

你说,不过是一命偿一命的简单算数,他怎么就是算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