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牧耳耐心地向简修解释了电视不是石头,而是种电器,人们能够从中看到好看的电视剧,听到好听的歌曲,知道许多事情。 顺便池牧耳也给简修解释了什么是电器,生怕他再来一句,电器是什么气。 简修自动理解为,这个世界所谓的电器就相当于他们的炼器产物,电视相当于留影石的存在,可以观看影像。 这里虽然缺少灵气,但是他们似乎发现了另一种东西来代替灵气,转化成他们所需要的能量。 简修突然对电视有了兴趣,问:“可以上哪里去看你所说的电视?” 池牧耳见鱼儿上钩,露出明亮的笑容,说:“咱们村里装电视的人家可没几家,我四伯家就是其中之一,大涛那家伙在追一部武林电视剧,老早跑了过去守着,可好看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 “我过去合适吗?” 来到池家不到一天,就给他们带来不少麻烦,饶是以简修的心境,也感觉不好意思。 “合适,合适。”池牧耳连连点头,然后拉着他就往外跑,边跑边喊:“爸、妈,我带简修去四伯家看电视啦!” “哎!你慢点,晚上记得早点回来吃饭。”苏云在后面紧喊,叮嘱道。 “知道啦!” —— 池家四伯叫池田,他们家在池家的后胡同,靠着北山,池牧耳领着简修拐了几个弯,不到五分钟就到了池四伯家。 池四伯家看着明显比池树家强,大门是黑色的铁大门,房子是用小红砖垒的砖瓦房,窗户是明亮的玻璃窗,从院子外就能看见屋子里的一帮孩子。 池四娘张桂花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看见池牧耳来,招呼道:“牧牧来了啊,刚刚我还说大涛都过来了,怎么不见你来,原来在后面磨蹭呢。” 然后她发现池牧耳身后的简修,赞道:“好俊的小子,谁家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池牧耳将简修推到身前,介绍道:“四娘,他叫简修,是我妈远房的侄子,现在住在我家。” 简修礼貌地点头问好:“四娘,您好。” “好,都好。”张桂花笑眯眯地道:“你们是来看电视的吧,快进去吧,马上就要开播了。” 闻言,池牧耳也不说了,拉着简修就往里走。 看着简修离开,张桂花若有所思地呢喃一句:“住在老五家啊……” 池四伯家盖房子时是按照标准地样式盖的,坐北朝南,一进门就是一间大客厅,客厅后是两间中屋,客厅左右分别是东、西两屋,东屋后面连接厨房。 电视被放在客厅的显眼地方,此时平日里空旷的客厅占满了人,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孩子都眼巴巴地望着柜台上的电视,池牧耳撩帘进来,立即引来所有人注目。 池蒲涛见是他们,马上往一边移了移位置,又捅捅身边的人,空出一片地儿,招手道:“牧牧,简哥,这边!” 简修跟着池牧耳走过去,在池蒲涛身边坐下。 池四伯家的客厅地面打了水泥,一众人也不在乎埋不埋汰,都直接做在地上,池蒲涛来得早,有幸抢到了客厅内唯一的沙发,简修也跟着沾了光,坐在了沙发上。 他刚一落座,池蒲涛就开始嘀咕,连比带划地说:“怎么样,不错吧,幸亏我聪明来得早,否则你们就得做凉地去。 简哥还是第一次看电视吧,我告诉你哦,电视可好看了,里面的人功夫可厉害了,就这样嗖嗖两下子就能窜上几米高的房顶,飞檐走壁,高来高去。” 简修听到有趣的词,不确定地问:“武功?” “对对对!”池蒲涛激动地点头,然后满怀期待地说:“就是武功,我要是有武功就好了,这样就能出去闯荡江湖,仗剑天涯,行侠仗义。” “武学讲究的是从小打磨身体,现在你根骨已成,想学也晚了,就算强学,也很难有所突破。” 简修不得不戳破他的梦想。 暗想,原来这个世界也有武功啊,不过他又想到凡间武学对灵气的需求较低,也不在意了。 “切!说的跟真的一样。” 在简修说完,不等池蒲涛说什么,他右边的一男孩就不屑地出声: “谁都知道电视里演的都是假的,现实生活中哪来的武功,牧牧,你带过来的人别是个傻子吧。” “你才傻!” 因为简修失忆的缘故,池牧耳很敏感别人说他傻,立即怼回去:“简修只是随便说说,又没让你相信,你非要信了,还说人家傻?” 开口的男孩池蒲峰,呵地一生笑出来:“你的意思是说我傻咯?!” 池牧耳:“谁承认谁傻呗,你都承认了,我也不好反驳。” 这一次,池蒲峰彻底怒了,道:“池牧耳,你为了外人,和我抬杠有意思吗?” 池牧耳嘴角微抬,接道:“有意思?当然有意思了,你随便骂人,还让人开口说了?” “我说啥了,就不是说他傻么?!一个把电视里的事当真的人不是傻,还是什么?!倒是你,在我家看我家的电视,还骂我傻,是不是太嚣张了!” 池牧耳抱胸冷笑一声,挑眉:“你家?你家你就能随便骂人傻,是谁教你的道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服?不服就来做一场,要不就给我憋着!” 池蒲峰闻言一拍桌子,腾地坐来,说着就要向前。 池蒲涛见状,立即抱住他,拦道:“峰哥,峰哥,冷静,冷静啊,你打不过牧牧的。” 这句话更是如同火上浇油,将池蒲峰点燃,身为一个男的,居然打不过一个比他小的女人,简直就是耻辱! 池蒲峰猛地挣开池蒲涛的束缚,举着拳头向池牧耳挥去。 池牧耳早有预料,向左一迈,就要避开攻击。 但她却忘记地上扔了一堆少年少女制造的垃圾,一动,脚就悲催地踩到一个果核,猝不及防之下,被池蒲峰击中,身体惯性地向后倒去。 简修眼疾手快,一手拦腰抱住池牧耳,防止她摔倒,阴沟里翻船,在众人面前丢人。 一手出掌,将池蒲峰推到。 简修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引来两人的争吵,他小心地将池牧耳扶好,问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小姑娘身软体弱,又是凡人,被打一下,很可能出现内伤,还是问清楚的好。 池牧耳感觉到自己被简修的气息环绕,脑子还在刚才的意外中回旋,脸色微微发红,根本没听清楚他问的是什么,嘴里连道了好几个没。 简修皱眉,又看了她一眼,担心地问:“真的没问题?你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受了内伤?”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池蒲峰,听到简修的话,一踉跄又趴在了地上。 内伤?她受个毛的内伤啊!明明受到伤害最大的是他! 池蒲峰站起来,冲着那对狗男女,悲愤地喊:“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们!” 闻言,池牧耳立即从简修怀里站起来,看向他,冷哼一声:“走就走,你以为谁乐意在这儿?!” 说完,池牧耳拉着简修就要离开,池蒲涛见此,左看看,右看看,还是一拍腿跟着池牧耳离开。 谁知三人刚走到门口,就遇见听见吵闹声过来看看的池奶奶。 池奶奶今年将近六十岁了,却依旧精神抖擞,是个精明干瘦的老太太,她一见池牧耳就皱起了眉毛,问:“你又惹事了?” 池牧耳早已习惯池奶奶的态度,站在那不吭不响,既不反驳,也不回答,似乎一下子就变成一个木头桩子。 池奶奶看得额头上的法令纹又深了几分,池蒲涛见状,抢先说:“奶,这次可不怨牧牧,是峰哥先骂的人。” “胡说!”池蒲峰揉揉发痛的屁、股来,冲池奶奶告状:“奶,你可要为我做主,牧牧那个疯丫头伙同外人欺负我,还把我摔了个跟头,你看看,我胳膊都磕流血了。” 池蒲峰伸出他那破了层皮的胳膊,委屈地叫屈。 一直在装死人的池牧耳看到这,忍不住出声:“就磕破了层皮,也叫流血,池蒲峰你是不是男人啊,比女人都娇气。” “你……” “说什么呢!”池奶奶不愉地看向她,严厉道:“那是你哥!” 池牧耳点点头:“对呀我哥,他今年十七岁,不是七岁,说话还不过脑子,怪我咯?” 说完,池牧耳又恢复成木头桩子状态,头一低,双肩一塌,变成了哑巴。 池奶奶见此恨不得上前敲她两下,刚要再说两句,简修开口了。 本来是他惹得事,怎么能让小姑娘一个人承担? 简修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池牧耳护在身后,道: “我想您有些误会。您的孙子辱骂我为傻子在先,牧牧反驳在后,之后又因其辩驳不过,打人在先,我出手救牧牧在后。 整件事情中,牧牧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反而是她自己,既受到您孙子肉、体上的伤害,又在精神上受到惊吓,现在还未恢复,我认为他该向牧牧郑重的道歉。” 剑修不是不会长篇大论,他们只是更喜欢简单粗暴地解决问题,但在需要讲道理时,简修一点儿也不介意讲讲道理。 简修的话,成功地把几人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池蒲峰更是吃惊地指着池牧耳,道:“她,受到伤害?受到惊吓?你长没长眼啊。” 池牧耳呆愣愣地看向简修,好像又重新认识了他一遍,根本没注意到池蒲峰的话。 简修也没理会池蒲峰,继续道:“在下出手稍重,导致您孙子受了‘重伤’,是在下之失,再此向您孙子道歉。” 简修特意咬重了‘重伤’二字,在说道歉时,身上的威压突然涌向池蒲峰。 池蒲峰吓得后退一步。 明明简修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眼神平和,面色平静,但池蒲涛就是感觉有万千剑刃向他射来,打心眼里产生畏惧。 在他的眼里,此时的简修犹如洪荒巨兽,压得他喘不过气起来。 简修说完,神色平静地看向池蒲涛,道: “那么,现在你是不是该向牧牧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