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彭祖扯了扯皂衣,注视下方站着的“原告”、“被告”,顿了顿道:
“玉佩质地这方面,乐洛供词明显更为充足。张叔,你可有涉及到玉佩详细信息的证人?比如谁曾经见过。”
“有!”瘦猴脸激动的高举双手,“西市全公可为我证明!”
“全公?”蔡彭祖挑了挑眉。
陈仲在一侧小声提醒:“蔡公,他说的可能是全福,中尉署里面的一个斗食吏。”
蔡彭祖听到新证人的身份,眼前突然一亮,脑海清明,嘴角隐隐约约有上扬的兴奋趋势。
“派人把全福传来!就说本官有案子要讯问。”
“诺!”
蔡彭祖吩咐刀笔吏准备新的记录册后,咳嗽一声,看着乐洛道:
“你可有目睹玉佩样式的证人?”
“倪宽。”
“呃,汝说的这人,本官两日前便安排人去核实,只可惜核实之人一直未归,可能出了意外。除倪宽之外,可还有其他人?”
乐洛沉默了。
倪宽给玉佩的时候,可是把自己拉到一旁偷偷摸摸塞过来的。
李季可没看见玉佩的样子。
至于母亲,她看的时候,记住模样了吗。
“我家大人曾经看过一眼……”
蔡彭祖遗憾摇摇头:“前两日,我曾经安排人去平安里寻你母亲,听邻里乡亲说,她在你进入大狱那天,匆匆忙忙去乐乡侯国了,至今未归,暂时不能作证。”
乐洛微怔。
母亲怎么突然去乐氏主家了?
难道是为了自己,前去搬救兵吗。
她作为一个妇道人家。貌似只能想到这一个方法。
只是,乐乡侯国的人会帮忙吗?
虬髯大汉见乐洛沉默不语,以为其崩溃了,暗自窃喜侯高呼:
“蔡公,这竖子无证人、无证据,明显就是窃贼,别浪费时间了!”
张叔高声呼应:“是啊!一直听闻蔡公断案如神,为何这么简单的案子一直犹犹豫豫?”
虬髯大汉眼珠子骨碌一转,拉着身边的垂髫少年一同伏在牢狱正堂地上:
“请公将此子收监调定罪!”
蔡彭祖目光冰冷,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尔这是打算扰乱公堂吗?”
虬髯大汉抬头,屁股皮开肉绽式的痛处一股脑涌入大脑,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不,不敢。”
“那就休要喧哗!等全福过来,本官一问便知。”
“诺。”
虬髯大汉“委屈巴巴”的耷拉着头,拉着三弟站了起来,退到一旁。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陈仲带着一个同样穿着黑色皂衣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乐洛偷偷瞟了一眼。
中年人发际线极高,快要触碰到天灵盖了,眼睛和绿豆一般大,身材矮小,腿粗腰胖,腰间摇摇晃晃的黄色锦囊格外引人注目。
全福走到大狱正堂中央,一脸严肃对蔡彭祖拱手:“见过上吏。”
“知道本官喊你来的目的吧?”
“嗯,路上陈兄已经一字不落的转告。”全福侧身,对站在一旁率领狱吏的陈仲抱拳。
“既然如此,汝只需要回答三个问题。”
全福默然,等待提问。
“其一,汝可曾亲眼目睹张叔有一块家传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