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的眼睛微微睁大。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家伙真敢说啊。

诅咒师、叛逃什么的，竟然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

……她真的清楚诅咒师的所作所为吗？

第二反应，则是觉得夜蛾老师让观月加入二年级的判断果然没错。一年级哪有这么狂妄的语气，也就是悟在才能显得她没那么出格。

少年不过稍稍惊讶了一阵，便领会了观月的意思。精于作战的人没有傻子，反过来说头脑不聪明的人其实不适合成为咒术师。

“麻烦你说得清楚一点。”

“上层的那些烂橘子，差不多给你策划好了剧本，总之会想方设法地离间你和悟。他们一点也不喜欢两个特级是挚友的剧情，除非你像九十九那样常年待在海外，做个透明人。”

“叛逃、诅咒师，是他们理想中的结果，你和悟的分歧越大越好。”

少女的声音轻轻的，像是缓缓流转的轻薄云层。

京都四面环山，气温比东京要高些。置景的盆栽旧叶换新叶，间或夹了些零星的粉意。

后院人工引流的溪水依旧汩汩流淌，古典式的木宅倘若没有外人的打扰，是个喝茶聊天的绝佳圣地。

“那你策划的剧本是什么？”夏油杰侧眸注视着观月弥，“不用隐藏，我会认真考虑的。”

“诶，你真的要听那种东西吗？其实没有哦。如果是我的话，大概更喜欢规划你在某个任务失踪或假装死亡什么的。但那样你的家人会很伤心，高专的各位也会很伤心，还是算了吧。”

“……”好像果然不怎么该听。

观月弥又是轻轻一笑。

“无论叛逃还是决裂，抑或坚定地和悟站在一起，都是前辈的个人选择。我只负责把一些猜测告诉你。

其实叛逃后的生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黑暗，高层根本不会出手他们不会花费额外的精力派人追杀一个特级。前辈依然可以履行咒术师的职责，并且脱掉了那层束缚。”

“说不定……你会收到来自高层的合作邀请哦。”她说着跳下回廊，用高专内人尽皆知的基础术式攻击咒灵。

喂，这可是一级咒灵啊。

夏油杰人都麻了。

观月弥未免太小看一级咒灵的水平，东京和京都的交流会最多也只投放二级咒灵！

夏油下意识地召唤出自己的灵，然而下一秒，他怔忡了一瞬便苦笑着收回了手。

闲适的咒灵在遭到观月弥的挑衅后，变得怒不可遏。这只咒灵习惯了眼下这片风水宝地，隐约有成长为特级的意思它不曾主动攻击人。大概是被负面情绪温养着，有一种躺着吃经验升级的感觉，所以非常惬意。

而它的咒力即将攻击到观月的刹那，少女周身瞬间燃烧起了和悟一样的屏障。

是类似无下限的空间，不……好像就是无下限？

既然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夏油杰叹了口气，支起额头，放心地沉思起对方说过的话。

他首先想到了高专内的武器库。

武器库，即存放咒具的忌库，是五条悟进入高专后才真正建设起来的。

原先几乎是个摆设，嘴上说用校园资金为咒力微弱的学生提供武器什么的……实际上借走咒具的学生从来没有还过，还回来的八成是坏的。久而久之，校长们便不愿追加资金购买昂贵的咒具了。

咒术界超过半成的咒具分布在御三家中，五条悟先是拿出了五条家的咒具，使用了一些手段。

他迫使其他两家不得不交出他们库存的咒具，并声明免费供给学生使用。

类似的地方还有许多。

仔细想想，如果没有悟的话，咒术界恐怕远比现在更加封建。

而悟的手段与作风已经促使其他两家及老一辈很不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