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凌晨四点，时戚和周数准备出发，一开门就看到门后的虞危。
他今天的穿着打扮依旧精致无比，就是眼底泛着点红血丝，精神状态看着不错，见到时戚就打了声招呼。
“准备去片场了吗，外面在下雨，坐我的车去吧。”虞危主动邀请时戚。
时戚软软地一笑，“好呀。”
顾澈从时戚身后走出来，他一脸面无表情，跟虞危擦肩而过。
看他这幅模样，明显是在时戚的房里待了一夜，虞危却没有感到惊讶，连头没回，将注意力全都放在时戚身上。
时戚已经抢先点头，周数根本来不及拒绝虞危的提议，只好说：“谢谢虞总。”
一行人乘VIP专属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电梯门一开，虞危的经纪人迎上来，脸上写满焦急，“外面来了好多记者，把出口都堵上了，咱们自己后援会的粉丝也跟着闹。”
虞危的经纪人拿这群记者真没办法，看到站在时戚身侧的周数，就差向他投去求救的眼神。
“你会开车吗？”虞危朝时戚发问。
时戚：“会开一点点。"
虞危拽住时戚，“我和他一辆车，你们剩下的人都上保姆车，咱们分开走不就行了。”
“你、你又把自己的车开到剧组来了？”虞危的经纪人结结巴巴地道。
虞危甩甩手里的车钥匙，“买回来天天停车库里头，我总要试试手感。”
他冲周数笑了笑，“周哥，不好意思，我那辆车只坐得下两个人，委屈你跟他们挤一挤。”
时戚上了虞危的红色跑车，周数趴在车窗上替他整理下安全带，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
虞危的保姆车刚开出地下停车场就被激动的人群团团围住，除了记者粉丝，还有不少看热闹的路人，顶流男星的人气可见一斑。
从另一边开出来的红色迈凯伦，在十字路口堵了几分钟，上了快速通道后，很快就消失在车流里。
今天他们要去另一个片场，有了寰宇追加的投资，剧组也大方起来，在附近的山上租了一栋别墅，用来拍时戚掉进泳池的几场戏。
路上没什么事，还得一个小时才能到地方，虞危打开音乐听了会儿，又关上。
“我整整等了你两个小时。”虞危突然开口。
时戚看他确实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你在哪里等的？”
虞危的嘴角微微勾起，“我在你的门口站了两个小时。”
时戚：“哦。”
他想象一下当时的情形，空荡荡的酒店走廊上，虞危穿着西装，笔直地站在门前，双目充血紧紧盯着他的房间门牌号，就好像一尊雕塑那样一动不动，直到周数打开门。
说这话的工夫，虞危逐渐靠近时戚，在他颈侧轻轻嗅了嗅，“你身上用的是什么香水，好香啊。”
时戚：“玫瑰芳香沐浴露。”
他补了一句，“周哥买的，说能安神。”
虞危用手指轻轻抓住时戚的一缕发丝，凑过去闻闻，认真地道：“晤，很特别，也很少见的味道，这绝对不是玫瑰的香气。”
时戚一语不发地把脸移开，小脸上没什么表情。
虞危不以为意，朝后视镜看看，“怎么还有记者跟着？”
他这辆车是一年前买的，没怎么上过路，连时戚都是用了点小技术才查到他的车牌号。
“开快点，把他们甩掉。”
时戚不言不语地踩下油门，方向盘一打，轻轻松松地跟后面那辆越野车拉开距离，进入上车的隧道。
虞危还嫌不够快，“再快一点。”
时戚慢吞吞地道：“车有点问题。”
“轰”后面的越野车还在疯狂加速，一连超了好几辆车，距离近的虞危都能看到他们手里举着的摄像头。
出了隧道后，越野车开始贴上来，有人从天窗里钻出来，扛着摄像头隔着车窗对着他们不停拍。
虞危骂了句脏话，把座位调低一些，冲时戚吼道：“油门踩到底会不会？”
上山的路，靠里面的这边是当地特有的红砂石岩壁，另一侧是悬崖，越野车这样从后面逼上来确实相当的危险。
时戚盯着一侧的后视镜，脚下踩到底，“啪啪啪”手不知道怎么操作了一番，红色跑车仪表盘上显示的车速已经逼近极限。
然而虞危感觉实际速度更快。
提速的瞬间，他整个人都陷进真皮座椅里，眼看着汽车仪表盘各种指示灯不停变换。
“轰隆”他新买的这辆顶配跑车，加速时发动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悦耳，同时水温报警、刹车片磨损、变速箱油温的指示灯全都亮起。
时戚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身体坐直了，脚下踩着油门再也没有松开过，白皙的手指把握着方向盘，像在弹奏乐器那样灵活而迅速的转动。
车身贴着悬崖一侧的漂移过去，虞危一度以为他们会连人带车飞出去。
虞危屏住呼吸，手指抓紧了座椅下方，生平第一次坐在副驾驶上抽不出空骂人。
他不是怕，
他甚至很期待飞出去的那一刻！
连续漂移过几个大转弯，时戚踩满油门开了一阵，慢慢把速度降下来。
虞危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笑着笑着，往车后望望。
感觉到车速减慢，转过来看着时戚，“怎么突然又慢下来？”
时戚：“车有问题。”
他刚说完，“咔嗒”车头的大灯突然熄灭，车子随着惯性滑动一小段距离后便停了下来，再也启动不了。
车内的温度急速下降，真皮座椅的表面逐渐恢复冰凉。
虞危朝时戚贴近：“你把我的车弄坏了，怎么赔我？”
时戚看了他一眼。
他下车打开引擎盖，用手机电筒照了照，跟虞危说：“轮胎和制动有问题，这辆车冬天开出来很危险。”
虞危的这辆迈凯伦在经过改装后是留下点毛病，他这趟开出来就在路上熄过火。
“你以前玩过跑车？”
“嗯。”
虞危莫名笑了下，“我差点忘了，你以前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这种百来万的跑车早就玩腻了吧。”
他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却发现没有信号。
“还剩最后一点路，我们走上去要不了许久，到了片场，再让人下来看看情况。”虞危提议道。
时戚在自己的包里翻了一阵，找到唯一一把雨伞，他握着黑色伞柄，把雨伞撑开，跟虞危两个人冒着风雨徒步上山。
天下着雨夹雪，雪粒子落在伞面上扑簌簌地响，雨倒是不大，就是老往身上飘，很快浸湿了两个人的裤腿。
黑漆漆的山路上，只有他们脚步声。
踢嗒踢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