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灵!
何养光回头,难掩恐惧之色。
初灵一脸亲切的笑容:“方才见过师傅了吧。”
“嗯,”忐忑不安的点点头。
四处张望,目力所及无任何活人。
初灵两眼弯成缝,无法看见她的眼睛。
“昨晚,可安好,”她突然睁开眼,“我的香囊呢?”
那双大眼睛水灵动人,更添几分可爱,可现在的何养光,并无心情欣赏,面对初灵的质问,心脏怦怦直跳。
怎么敢说,把香囊拆了,并留予猪马为伴,岂知这女鬼之后会做如何!
但若说谎,对方索要又无物展出,也不是妙计:“既已赠我,又何问之。”
她又眯起了眼:“昨晚,可睡安稳。”
这是要将话挑破!
虽然平生没有与鬼交流的经验,但按为人处世的原则,还是应当避免。
假如有人要害你,你若毫无察觉,他还有所顾虑,想方设法隐瞒下去。
如是关系挑破,只会让其更加肆意妄为。
“安稳。”
她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僵持了几秒才说:“你跟我走。”
说着,伸手将拉何养光。
何养光急忙躲闪,内心的求生欲趋势他逃窜。
他不知道初灵要带他去哪里,做些什么,但鬼怪之辈岂有好事。
转眼已经来到观中正堂之下,虽不知初灵是否跟来,但此刻堂内活人让他稍感安心。
堂内庄严肃穆,三宝君像精致巍峨、矗立正中,帝皇仪娘、天仙地灵安立两旁。
地上草垫供人跪俯参拜神像,旁侧程于庭携道童为信徒颂咒祈福。
何养光急忙奔入,进殿一瞬,心神俱宁。
“养光何以匆忙奔走?”程于庭见状问。
当说遇鬼否?
此时访客也回头看向何养光,他即知不便说出,只好另找借口。
慌乱之中,说道:“我想住在观中!”
程真人露出微笑,仿佛早料如此:“堂外稍候,我即刻安排。”
送走所有外客后,对一位道士吩咐了几句。
随后,那名道士将何养光领至后院。
“师叔是什么拜在真人门下,”道士问。
再看此人三十有五,却称呼养光师叔。
“二十年前。”
“那和黄师叔是同届了,”他说,“对了,我叫马敬,师叔之后有事吩咐就是了。”
何养光点点头,他此刻并无心应付这个道士,而是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当时那个情况,他一时没有其他的说辞,只有请求,现在是骑虎难下。
初灵很可能被束缚,而无法下山,现在将住在观中,无异于羊入虎穴。
况且程于庭也甚是可疑,实在无所依靠。
只能祈求这近仙之处,有灵圣庇佑了!
“哎,师爷可真是爱惜你们啊,”马敬突然感叹道。
“何出此言。”
“不说其他的,就说你将住的房间,”马敬说,“观中常来客人,故设有客房,有时即使委屈客人跻身一榻,也不曾让他们住到此屋,仿佛思念儿子的老父亲,总备有儿子喜爱的腊肉。”
虽说马敬说得满是温馨,但何养光却感觉异常瘆人。
这间房子,仿佛就是为自己准备的!
冷汗大滴流下,此时马敬已经告别,留下钥匙与何养光。
打开房门,屋子里陈设整齐,干净亮洁,完全不像是一直无人居住的样子。
难道,这房间有什么猫腻!
突然,一个黑影盖住了自己:
门口有人!
“原来是你,”那人说,“住到了这间房子里来。”
回头一看,是昨天见过一次的,师哥黄坚玉。
黄坚玉是否也要加害自己,还不好说。
但毕竟十几年未见,几乎不曾残留下感情,要是让其在自己与初灵之间选择,他定选初灵无疑。
“我昨天听师傅说了,”黄坚玉说,“知道你回来了。”
突然他把垂落的手臂向外张开一点,似乎是想用宽袖遮挡身后之物。
但那件东西还是露了出来:
那是一把利刃的握柄!
他拿刀想做什么?是否也要谋害自己?
无数想法和可能性如决堤江河,在他脑海翻滚,一时竟忘了向黄坚玉问好。
黄坚玉注意到了何养光呆滞的眼神,顺着一看,才发现刀柄已经暴露出来。
再看向何养光,才发现对方已经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的眼睛。
此番对视,双方均已心知肚明。
何养光只觉对方眼神凶狠,寒芒外露,随即,黄坚玉从身后抽出利刃!
只觉双腿发软,连连后退,何养光一屁股瘫坐在了凳子上。
情急之下,似求饶,似质问地唤出:“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