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初入上海(2 / 2)民国徘徊花首页

“你就当是给我看房子了行不行?我就想不通,你怎么就不愿意接受我好意呢。”

“你见过雪天捕鸟吗?用棍子支一个箩筐,下面撒一些谷粒,等到鸟去吃谷粒的时候,拉动棍子上的绳子,箩筐就把鸟儿罩住了。你的好意就是谷粒,我就是那只傻鸟,你想罩住我是不是?”

郭邑丰就纳闷,这丫头这么聪明干嘛?你就不能傻乎乎的看到好衣服好吃的把脑容量抛弃了?“说直白一点,我对你确实图谋不轨。现在你愿意跟我去看看房子吗?”

楚鱼嘴角翘起来,红玉就知道她想干嘛?她想白住人家的房子,然后不辞而别。这种男人惹不起,没必要为这几天落魄的生活弯腰,红玉拉了一下楚鱼,对郭邑丰说:“郭先生,齐大非偶,婚配的事儿我们不敢想了,就我的事儿已经让我们姐妹认清楚现实了。至于做二房或者外室,我们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如果子孙立不起来,将来祖宗不容,就此告辞了,您也别盯着我们了。”

说完拉着楚鱼往前走,路上还低声说楚鱼,“你们家在东北是耕读人家,远近的人都尊敬你父祖,家虽然不在了,但是家风必须要在。我说句戳你心窝子的话,要是他们愿意向人低头,干嘛还要护着你两个姐姐,献女媚上,日子岂不是更容易过下去?”

说到父母家庭,楚鱼忍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随后抹了一把脸,两个人无声的进了一出窄巷子。郭邑丰的车进不去,他气的捶了一把方向盘。

好在姐妹两询问镖局,红玉的那套行头来了。这是目前最重要的资产,红玉把单据随身带着。两个人赶快把包袱领出来。

抱着包袱,红玉还感慨,“这套行头也是花了李查理不少钱,珍珠颗颗圆润,钗环大部分都是点翠,真金白银的东西,就算卖不了当初的八成,也能折一半的钱。”

在偏僻的地方,姐妹两拆开包袱,红玉不舍得,还想多看两眼。结果刚一拆开,红玉差一点晕过去。里面是两块红砖,珍珠黄金白银做的行头没了。

这是被人偷了。

楚鱼把这两块红砖扔了,气的怒火万丈,“姐,咱们回去找他们去。”

红玉一把抓住楚鱼,“别去妹妹,咱们要不回这东西了。有可能是镖局吞了,有可能是路上被盗了他们也不知道,闹大了不利于咱们离开上海。姓郭的虎视眈眈,各帮派势力太大,上海不是久留之地。就按照你说的办,咱们先把酱黄瓜送给修女,再去把琵琶拿回来,然后去火车站,要快,立即离开上海。”

“当初就该把那套行头带上,也不会弄丢了。”楚鱼这么说,但是楚鱼知道,已经拿了一把琵琶了,这套行头目标太大,顾了琵琶丢了行头,顾了行头会丢了琵琶,极容易出事儿,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买了一小坛子的酱黄瓜,抱着到了医院,医院的人不让让她们进门,说是管理医院的几位神父对姐妹两的没良心很失望,不许她们来打搅艾丽莎修女。

偏巧这个时候李查理家的人进去看望李查理,长长的车队上坐着的都是家眷,老太太太太少奶奶小姐,加上丫鬟婆子听差跟班都在车上,一共十几辆车堵在了门口,正和医院协商停车的事儿。

李查理身边的听差告诉车上的女眷,说外面的那个女人是少爷养的外宅。

李查理的妻子身怀六甲,是一个很彪悍的小脚妇人,听了怒气上头,李查理到现在一直没有醒来,一个女人跳出来不要紧,要是万一带个孩子就是麻烦事儿了,她非要停车下去打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她也得手了,下车之后冲着红玉去了,一巴掌打在红玉脸上,打完就开始骂。一开始红玉是懵的,连楚鱼在她下手的一瞬间也没反应过来。

红玉捂着脸看过去,看她是孕妇就不敢还手,加上这女人身后跟着丫鬟婆子,各个脸色不善。还有人故意大声嚷嚷,跟那些看热闹的说这是暗门子娼/妓,专门勾人的。

红玉这段时间在医院进出,好多医院的员工护工认识她,周围瞬间炸了锅,大家开始对着她指指点点。

红玉摇着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的。”说着泪水潸然而下。

楚鱼挡在她前面,“干什么?怎么一张嘴就污蔑人家。”

“污蔑?”李查理他老婆身后的一个丫鬟牙尖嘴利,“她是不是戏子?她是不是跟我们少爷上过床?她是不是拿过我们少爷的钱?当着大家的面敢不敢发誓,我要是冤枉了她愿意天打五雷轰,你们要是说一句假话一出门被车撞死。”

楚鱼气的上前一步,红玉在她背后一把扯住了她,她把楚鱼推开。对着李查理的老婆鞠躬赔罪,“我知道对不住夫人,我和他再无瓜葛,对不起。”

李查理的老婆一口唾沫吐到她脸上,“呸。”

她身后的丫鬟婆子吐沫浓痰都往她身上吐,看着红玉就这么怂了,李查理的老婆就不把她放在眼里,自认为红玉不足以做她的对手。随后一群人扶着孕妇趾高气昂的走了。

顾不上别人的眼光,楚鱼扶着红玉,“姐?”

红玉呆呆的,眼泪和拧开了的水龙头一样源源不断,“看见了吗?这就是和男人不清不楚的下场,我都这样了,你别走我的老路。”

楚鱼扶着她回头看了看住院部大楼,知道这会人多眼杂过不多久整个医院的员工们都会把这件事传播开。而且说破了天,红玉确实做得不够光彩,不管是当初为了活命还是为爱情,这件事做的确实不地道。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再难回头。

“姐,走吧,这会就是把东西送给修女,她也不会接受的。咱们去车站,其他的将来再说。”

等我将来回来取琵琶的时候再了结这一切,现在,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