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泠送沐韵阳到金玉镶门口,沐韵阳正打算上马车突然后面出现一阵骚乱。 几个家仆满头大汗的跑在前面开道:“快,快让开!” 后面是四个人一个抬着担架,两边还一边两个人护着,不然路上的人撞着他们。 许是抬担架的人为了抓紧时间,速度快了点,担架上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哎呦,慢点,你想疼死你家小爷我啊!” 站在沐韵阳的角度恰好被挡个掩饰,并看不到担架上抬着的人是谁。按道理不管她的事情就不要多管闲事。看着最前面家仆面色焦灼,后面还有几个穿着锦衣的公子,其中更是有恭容王府世子便知担架上的人身份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是沐韵阳听着刚才喊疼的声音又觉得无比熟悉,怕是哪位故人伤着了,不去看一番也说不过去。 西泠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见沐韵阳看向那群人时就派人打听了。 这时店里的跑腿小厮也带了消息了:“听说是毅承公家的五公子同恭容王府世子踢蹴鞠摔断了腿。离这里最近的就是和春堂了,现在是急忙送到那里去。” 沐韵阳闻言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无人看见的光亮,低声道了句:“毅承公家的五公子?” 随后又扭头对着西泠道:“你便进去吧,我与毅承公家的五公子素来相熟,合该去探望一番。” “是。” 沐韵阳打算走路去和春堂,她的金玉镶离和春堂就一条街的距离,不算远,费不了多少时间便到了。 医馆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人,其中以女子居多。楚白的作风不说,但说是那张貌似潘安的脸就够迷住一群少女。 沐韵阳刚一到门口看着壮阔的声势不由得啧啧称奇。 她好不容易在云珠几人的帮助下挤到了最里面,医馆的小童认识幻云,顺着她的方向看了眼幻云拼命护住的女子,一下子便猜到面前未施粉黛、素面朝天的女子是谁。也没有刁难,让医馆的护卫客客气气的将几人放了进去。引得被拦在外面,只能左挤右挤的少女一阵嫉妒。 中间不知是谁大声的嚷嚷了一句:“凭什么她就可以进去?” 这群人顿时你一言我一语说起来,唧唧喳喳的,吵得人脑仁疼。 小童恭恭敬敬的道:“那位姑娘进和春堂看病的,之前就约了陈大夫。” 一旁穿着莹蓝色齐腰襦裙的少女伶牙俐齿的反驳道:“对啊,不都是说医者仁心吗?我也病了快让我进去。”直接忽略了人家说的提前约了大夫的事情。 这话小童就不知道改怎么接了,说医者仁心,恐怕今天医馆要被人挤爆,说不是他也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突然有一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副无赖的模样,扬了扬手中的扇子:“相思病没得治。”他说的话岁不太合时宜,却是有效的。女孩子家脸皮薄,听了他说的,当下都是红了脸的走开了。 沐韵阳没有在意,掀开了帘子走进去就见楚白躺在床上。左腿落在地上,受了伤的右腿放在了床上,额头上满是血。嘴上不停的喊着‘哎呦,哎呦’喊着要死不活的样子。 这一次又是李妺在忙活,沐韵阳笑着冲李妺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楚白。 她有意逗弄楚白一番,故作疑惑的出声询问道:“楚白?”脸上眼中都染了不少的不确定,一副生怕自己认错人的模样。 楚白此刻疼得冷汗直流,脾气也更加暴躁。旁人都不敢碰他的霉头,之前是没人搭理他,他就没有机会发作出来,也不知道是谁眼瞎敢喊他的名号,直接吼道:“滚!” 在楚白‘滚’字出口之后,除了恭容王府世子,其他陪着他来的人几个人身子皆是一抖,悄悄的挪开自己与床榻的距离。之前拿着扇子出去的男子更是夸张的退到门口。 楚白久久没有听到回复抬头看了一眼,又是一声惨叫响起:“沐韵阳!” 也不知道见到她有什么激动的,不过就是打过他几次,还恰好大赢嘛? 沐韵阳翻了一个白眼,算是应了他喊的名字。前一秒刚才还半死不活的:“楚白你就别叫了,不然别人还以为是哪在杀猪呢?” 应该楚白是之前喊得太大声,没什么力气了,此刻的声音又是弱了许多:“谁,谁敢……” “你当谁都要给你楚五爷面子?”说着,沐韵阳便伸出的指尖按在了楚白还在包扎的伤口上,鲜血顿时染红了白色的纱布:“疼吗?” 楚白躺在床上不能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沐韵阳的动作,沐韵阳下手可没有管轻重,疼得楚白一张俊脸扭曲的不成样子:“疼,疼,疼……” 李妺并没有出声斥责沐韵阳的捣乱,只是默默的将快包好的伤口上的纱布一点点解开。 楚白看着李妺的动作眼睛一闭,他现在就觉得简直生不如死,从小就对痛觉敏感,别人一分痛,到他这里能变成三分。 沐韵阳见李妺将手移到了楚白的腿上,肯定是要查看一番楚白腿,免不得会疼,有意转移楚白的注意力:“楚白,你也太没有用了吧?踢个蹴鞠就能把腿踢断。” “你闭嘴,小爷不想跟你讲话。” 沐韵阳眉毛一挑:“你是怕我又逼着你承认你比不上我吧?” 在京城,楚白算得上是横行霸道的那一种。有祖母、母亲护着,日子过得也是无比舒适。 只是可惜楚白自小就是个战斗力为负的渣,他们同龄,他们第一次打架的时候还都是五岁小娃娃,楚白被她撵着打。 后来太后允许她习武,楚白在家练了几天,不知死活的找她,美约其名切磋一番,结果还是被她碾压的相。 也不知道这样一个人日后怎么会想去从军,还一去不复返,返不回来。 “承认你比我好有什么难的?你比我好。这不就说出……啊!痛!”楚白又是一声尖叫:“大夫,你轻一点。” “好了,可以了。” 楚白这才注意到他和沐韵阳拌嘴之间大夫就已经替他上好了夹板,楚白瘪了瘪嘴,真丑…… “你也知道你几斤几两啊?”她前世就一直想不明白了倒底是京城的繁华留不住他,还是家中安排的仕途满足不了他?看来是踢蹴鞠踢到了脑子。 “那是!”楚白一时忘记自己头上有伤,得瑟的抬起头,嘴角又是一阵抽搐,他还是坚持的说完:“小爷就一个优点,自知之明。” 沐韵阳点着头,表示欣慰的拍了拍楚白的肩膀:“小子,希望你继续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