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等他想到,人已经放下布巾吹灯放下床帐进床来了。罗浩在瞬间黑暗里努力眨眼睛,睁大眼睛望着床前,却什么都没看到,等感觉到对方掀起被子躺下来,他才忽而感到紧张。
怎么他之前没想到要和对方分房间睡呢??
“怎么?”
罗浩尽量让自己往床里靠,尽量不去碰到对方,忽然对方的声音就响在耳旁,要不是他心理素质比较好,没准就会跳起来,“没、没什么。没想到才入冬,天就这么冷了啊,哈、哈哈。”
黑暗里,秦立昇瞥了身边人一眼,心里有些讶异。没想到这个大少爷居然都没闹腾,一整天除了对外头有兴趣外,都显得很安静,平和。
这和传闻的一点都不一样,又或者是……还没反应过来?还是等着闹一把大的?
这些念头瞬间在秦立昇脑海里闪过,感受着旁边的暖源似乎一点点远离,清冷的被子隔断,心里瞬间闪过一丝异样,在他反应过来前手已经伸过去,不管抓住对方什么部位,直接使力把人往这边拽,等到温暖、略柔软的贴到身上,这才僵住。
罗浩这次是真吓到了,“干、干什么?”
一边说着人已经本能往后退,只是手臂还在对方手里,那手大且有力,就是略凉,之前他惊吓之时无意中碰到对方的脚也一样,冰得他一个激灵。也正如此,他才反应过来。
听着那有些惊慌的声音,秦立昇先是瞬间浮起不悦,接着有些懊恼,赶紧松开手,语气干干地说:“睡进来点吧,被子不够大。”
罗浩一愣,但听对方的声音又一点异样都没,且也放开了自己,甚至他还感觉对方也往外退了退,难道刚才是他太敏感了?人家并不是那个意思?
以为自己敏感多想的罗浩,不由暗自唾弃一声,汗颜了。
昨晚那是他不算清醒的情况下,发生也就发生了,可是这么快又,且是在他这么清醒之下,他还是有点…放不开。
再者他也不想第二天菊花儿继续受伤,他还计划了明天要出门去看看呢。
“是我莽撞了。”
“没、没事。”
旁边再次安静下来,罗浩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淡淡的焦虑,渴望说点什么,可是一时又找不到话题。
忽然,想到今早那个孩子,没话找话了,“那个,你还有个叔叔?”
旁边继续沉默了片刻,男人略低的声音才回答:“那是二爷爷家的,下次带你去见他们。”
“好的。”
“……”
“……”
话题再次打住,小小的空间里就只听到他的呼吸声,旁边的人仿佛没呼吸一样,不仔细听,根本都没意识到身边还躺有人。
罗浩再次抓耳挠腮,他有些急于知道这里的一些情况,毕竟这里没准就是他后辈子要待的,可是又担心问不好弄巧成拙。
“时辰不早了,睡吧。”
随后感到那人小心翻身,呼吸声似乎更没了。罗浩纠结了一小会,对方都这么说了,他总不好再说,只好干躺着酝酿睡意。
好在这个身体似乎因为之前病了,加上昨晚的运动还没缓过来,没一会他就有些昏昏欲睡,无意识中挪啊挪,找到暖和的地方挨着,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后背忽然靠上来一人,正也有丝睡意的秦立昇瞬间微僵,慢两秒才反应过来那是谁,不过他没有动,待听到那人无意识的呢喃,这才小心转过身子想离开一点,不料那人忽然八爪鱼似的直接伸手伸脚缠上来。
秦立昇再次僵住。
对于娶这个大少爷哥儿,他是无可不可,以他这些年的名声娶妻无望。他是无所谓,娶不娶又如何?反正这些年他孤身一人不也照样过过来了?
因此,对于前几天在镇上富人家里当账房先生的小堂叔突然回村来给他说亲时,他也没多大反应,只是他也没想到对象居然是镇上第一富人罗府的大哥儿。
对方的名声比起他来是不逞多让的,只是他没料到即使如此,作为一个大少爷出嫁的嫁妆居然如此廉价。十担陪嫁,箱子都是轻飘飘的,里边装都没一半,且已经冬天了,里边带来的衣裳里居然一件厚的都没。
也没多细看,其他的应该都是这人往日的衣裳,半新不旧,好在用料都是好的。
昨晚他也确实没想到,居然还在酒里下药,否则他也不会这么不知轻重把人伤着。
如今,这就是他的夫郎。
……
秦立昇无声叹息地朝里侧身,也是托对方无意识里松了力道。黑暗中看不到,但他还是精准地看着那人只露出被外的半颗头颅,心情略复杂。
忽然,两人中间的被子下的缝隙中透出一道道光,在黑暗中越来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