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一窒,不自在地别开目光,总觉得他搭在我身上的手体温太炽热。
我动了动身子,试图从他怀里钻出来,嘴硬:“你离我远点,身上一股烟味,难闻死了。”
他眯着眼睛凑近,“那不是你自己作死。”
“爷,我错了还不成吗?我怎么知道你买了那打火机之后,还真买了辆机车啊。”
“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单纯想看看,你在一天内经历大悲大喜的样子。”翟羡逢理不直气也壮。
我:……
和翟羡逢斗嘴归斗嘴,喜欢摩托的我还是手痒,以一种不大帅气,甚至可以说是滑稽的姿势爬上了机车。
翟羡逢这次很厚道,忍住笑声走到我面前,递给我头盔。
“来吧,机车女孩。”
*
有些可惜的是,我提出载翟羡逢一程的提议被他拒绝了,理由是——他是遵纪守法还惜命的好公民。
好笑,也不知道泰国搭我车的人是谁。
最后,我和他做约定,他开车,我骑车,我们沿着江边公路行驶,最后在尽头观星台汇合。
“亲爱的,我真希望你能活着,哦不,健全回来。”他按下车窗。
我扣上头盔,无语,“我真是搞不懂,你到底是在祝我还是咒我?”
“我是表达我爱你。”
他的假深情。我隔夜饭差点吐出来。
他满意地看我犯恶心。
我发动机车,故意恶心他给了个飞吻。
“拜拜Honey,观星台见。”直接飙车出车库。
*
骑着机车,夜晚街景飞快掠过视线,周遭的世界逐渐沉静下来,霓虹灯在空气中起伏,一些稀碎的片段开始回闪。
高中的时候,我也有过一段时间,疯狂迷恋着骑小电驴,差点让我家司机失业。
那时交通还管得不如现在这般严,我总是会邀请一些“狐朋狗友”一起坐车回家。三个人骑一辆车都是常有的事。
现在想来,我能活到现在还真是……老天瞎了眼。
那时我会经常在小卖部门口等同学买零食,也会经常被巡视的教导主任抓到,周一在升旗仪式上公开检讨。
“我靠常攸嘉,教导主任!”记忆里,一个女生朝我大喊。
然后她一屁股跳上我的车,对着身后一个男生挥手,“狗东西,你快点啊!”
男生嘴里喊着“马上”,也赶紧跳上我的小电驴。人到齐,我一扭扶手,直接扬长而去,只留下猖狂的笑声和飞扬的尘埃,把后面大喊大叫的教导主任气的够呛。
关于那段记忆,我确实知道许多细枝末节,可却记不清那两个同学的样貌、神态,甚至姓名……
只有他们的声音,还有我脑海里那点可怜的记忆不断地提醒着我,曾经真的有这么号人来过我的生活。
可是,他们是谁?为什么我竟然一点都不记得?
我突然想起之前我告诉老编的话。
“记忆对我们而言,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毕竟,我们人都是靠记忆生活的,对吧?”
可是,如果你的记忆会骗人呢?如果你的记忆曾经摔碎过一次呢?
残缺的碎片重新排列、组合,拼凑成与原本模样并不相同的形状,而你,还抱着自以为的“完整”去面对变数后生活。
一场关于记忆假面舞会,各自心怀鬼胎,却又心照不宣,在乐团的乐音里埋葬过往。
在这场游戏里,我们谁也不知道,被棱角划伤的会是你,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