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又是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这次的气氛与前两次不同,稍微隆重了一些。特别是王家门外围观的人们看到郑家人身后跟着的一溜满满当当的彩车,绵延不见尽头,不禁叹为观止。都说嫁女儿要十里红妆,可没听说过娶媳妇儿用十里彩礼的,洛阳城的百姓们今儿算是见识到了。
在彩车前信马由缰的两位青年男子是今次“纳彩”礼的正副函使。一位是郑瑞的表兄,一位是郑瑞的堂弟,他们两人今次的任务除了将郑家的聘礼安全的送至王家之外,还要将封存在楠木盒子中的“通婚书”交给王家二老。
王家二老在众多艳羡的目光中不动声色的接过了通婚书,以及那长长一摞聘礼单子。
唐时,有一些‘自甘堕落’的名门望族会用利用嫁女这事来收取高额的聘礼,以此名正言顺的发一笔横财,此谓‘陪门财’,意思是陪其门望。其本质实与卖女无异。唐太宗和唐高宗等对这些名门望族的做法表示不齿,曾下令禁止,但此风颇为盛行,屡禁不止。
当然了,王家二老可没有卖女儿的心思,更没有到了卖女儿来支撑门户开支的地步,实在是郑家人是钱多人又实在,确实是拒绝不得,他们也只好红着脸‘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接过通婚书后,双方对答一番。王寔便取来信纸,亲自写下了一封‘答婚书’,并交予郑家函使。如此,王三娘与郑瑞的婚事就在这两封书信交换之间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而王三娘则在名义上已经成了郑家的媳妇儿。
之后再挑一个黄道吉日,依旧是诸事皆宜。
杨氏带着一只大雁又来了,这回是来登门告知王家,关于郑家算定的郑瑞迎娶王三娘的时间,学名称为“请期”。出于种种考虑,结合佛、道等几位大师的掐指一算,得出的结论是,郑瑞与王三娘的婚期应该定在明年的三月里最是合适。
郑家二老觉得太晚了,他们赶着抱孙子呢,你们这些出家人咋给算到明年去了?就算郑家小夫妻功力再强大,最快也得等到后年才能抱上孙子啊,这不是让人干着急么?大师们对这种凡尘俗世表示不屑一顾,他们一口咬定,非是明年三月,否则影响终身幸福。听到这里,郑家二老没办法了,只得依言行事,他们可冒不起这种风险,还是宁可信其有吧。
王家二老也觉得太晚了些,但心里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咱作为女方家长得矜持些不是?杨氏善解人意的提了提前因后果,王家二老亦表示深以为然。
于是,郑瑞和王三娘的婚期在两人没有任何发言权的情况下定在了次年三月,春暖花开之时。
“还要等大半年啊?这也太久了!”王三娘望着一江秋水发表了自己的不满。
“谁说不是呢!”郑瑞也很不满,这‘只可旁观不可亵玩’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不过,既然婚事已定,我们也可以便宜行事嘛!”
望着郑瑞那双亮得渗人的眸子,王三娘懵懵懂懂的,但潜意识中却隐约感觉到郑瑞此语颇具‘含义’,王三娘不自觉的双颊飞霞。
如花美眷不甚娇羞,让风度翩翩的采花者怦然心动。心动之后必然要有所行动,可惜来了一位‘不识相’的园丁,撞破了采花者的行径,让他闹了个大红脸。
郑瑞不满的看向来人。一脸羞涩的王三娘顺着郑瑞的目光看去,却见那洛水河畔青石堤上绿柳林中,一位洗净粉黛的素雅美人,静如处子一般默默的凝望着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