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知道自己这么对林氏不对,也知道她不是个坏人,仍旧对她提不起好感,“别哭了,先别跟祖母提这事,省得她气坏了身体,银子我去想办法要回来。”
林氏不敢置信,结巴道:“这、这给出去的银子,还能……要回来吗?”
“你只管等我的消息就是了。”
实事上,她上一世就在春香楼闹过一回,对这个叫绮月的花魁稍有点印象,一张小嘴能说会道,要不是沈岳拍桌子摔椅子一通闹,根本唬不住她。
放眼整个上京,哪里还能找得出第二个如父亲这般的候爵?父亲空有爵位,不曾出仕,挥霍无度,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产业过活,表面上风光,实际上沈家的家当早被他败掉一大半。
请了安回来,她就找了父亲身边的仆从和顺,让他送了封信给徐家表哥徐长治,和顺回来说,徐长治答应她三日后戌时正在南门大街候着她。
徐长治是守卫皇城的金吾左卫指挥使,一身功夫了得,人又生得俊朗,带他去比和沈岳一起去更有威慑力。
为了让父亲少做这种荒唐事,她这个做女儿的关起门来把父亲一顿吼。
沈潜推说自己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发誓以后不会再随便喝酒。
听着父亲随口就来的誓言,她一时也无能为力,万不得已,就只能把他关起来,锁在家里,不让出门。
祖母虽不再提她禁足之事,想出门还是得有个正当理由,更何况还是大晚上。三日后,沈露华一身靛蓝蜀锦直身,拿着一把从沈岳那里抢来的折扇,带着做书童打扮的木莲,悄悄从狗洞里爬出去,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南门大街上。
木莲边走边嘀咕,“姑娘,您下回能不能别钻这狗洞了?您是金枝玉叶,这么做太不合适了。”
沈露华摇着折扇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这狗洞钻着就钻习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咱们穿成这样,是要上哪儿去呀?大晚上的,奴婢这心,扑通扑通地跳,奴婢害怕……”
沈露华拿折扇轻轻点了点她的头,看着她小鹿一般惊恐不安的眼晴,噗呲笑道:“傻孩子,徐长治就在前面呢,有他在,怕什么?”
“真的吗?”木莲听到徐长治的名字,眼里开始放光,四处张望,“大公子在哪儿呢?”
两人正说着,就见长街拐角处,徐长治身着铠甲,骑着骏马,带着一队人雄纠纠地走来。
木莲心花怒放,朝着徐长治不住的摇手,生怕他看不到。
徐长治一眼就看到她们二人,打马慢慢行来,眼里含着笑,到了跟前,下马来,“二妹妹,怎么这身打扮?你不会又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吧?”
在徐长治面前,她多少还想要点面子,不好意思说自己钻狗洞的事,“……没有,我这么打扮是迫不得已。”
徐长治笑了笑,“这几日有些忙,我刚下值,你叫我带人来这儿,有什么要紧事?”
沈露华拿折扇指着不远处灯火璀璨的春香楼,“我爹前几日去那儿发了顿酒疯,洒了一千二百两银子,这银子不是个小数目,我想让你陪我去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