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沧溟眨了下眼睛,一颗皮包骨的脑袋都忍不住晃了下。那双凹陷的眸子直愣愣的看着洛渔,并发现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面上严肃得很。看他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卑劣的小偷,除了鄙薄之外还带着几分气愤。
“这里面存在误会。”
他开口解释。
“那是不是你拿走的?”
洛渔气得很,她辛苦做的,凭什么问都不问一句,直接拿了走人?
“确实是我拿的。”
宫沧溟无法反驳,语气有些干涩。
“但我放了钱,两千块,如果你不信,可以叫外面那些人进来作证。放在了那个红色的盆里面。不问自取这点是我的不对,但我宫沧海绝不会做一个小偷。”
洛渔眉头轻拧,心中的愤怒稍稍平息了些。她相信宫沧海说的话,对方这样的地位,没必要说谎话骗她。
他确实放了钱,只是那些钱,被另外的人拿走了。
“洛渔小姐,当时我看到那些食物,非常的激动,也没有让人跟你说一声,这是我的失误。在这里,我向你道歉。那些钱我会让人找回来,送到您手里。如果您愿意答应为我做一日三餐的话,我也会为您奉上报酬,绝不会让您白做工。”
宫沧溟言辞诚恳,没有为自己做过多的辩解,也把双方只是交易摆在了明面上,这样的态度反而让洛渔放松了下来。
“宫先生,既然您放了钱,那里面的食物我就当是您购买走的,我们两清了。至于其他的,我母亲还在生病,需要我的照顾,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去张罗您的一日三餐。我不是医生,也不是神仙,您生病了要找的医生而不是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起死回生的手段,您看错了也高看我了。”
洛渔不动声色的说道,在宫沧溟的眼神肉眼可见的暗淡下来的时候,她话锋一转。
“但,我的母亲治病需要一大笔钱,为了给她攒钱,我过两日会在医院门口摆上小摊,卖一些吃食。实不相瞒,我对做吃食这块稍有天赋,或许只是我做的吃食刚好对了您的口味。如果宫先生不嫌弃,倒是可以来给我捧场做生意。”
她知道,对面是一个求生之人,自己这样拒绝对方很残忍。宫沧溟明确说了,他可以拿钱来买,她也可以大开口,一气儿把张秀梅治病的费用要来。可她这么做了,就只能说明她身上确实有不同寻常之处。但她因为玉珠死过一次,她不想因为玉珠再给自己惹来麻烦,怀璧其罪的道理她比谁都懂,在宫内谨慎了那么多年,还是被人啄了眼,已经失误过一次的她可不愿意再失误一次。
宫沧溟确实可怜,但她不会暴露玉珠来救他。对方与自己地位悬殊,她也不清楚不了解对方的品行,说得再可怜再好,在她看来还是与虎谋皮。倒不如归结为自己手艺还可以,不管能不能糊弄过去,反正对方不知道玉珠的存在。
洛渔说完便站了起来,由上而下看着对面的宫沧溟,灯光下的她笑脸盈盈,落落大方。
“宫先生,我母亲那里还需要我去照料,就不打扰您了,再见。”
一直到她出去,身后都没有阻拦的声音。外面那些气势很像御林军的人都在,听到开门的动静,一个两个齐刷刷的看向她。洛渔直视着前方,肩背挺直,步履款款淡然且优雅的往楼下楼梯走去。
……
洛渔回到病房,张秀梅已经吃完了并且将饭盒都收了起来。见到她进来,张秀梅看了看她身后。没人跟着,只有女儿一个人进来的。
旁边病床的婶子笑呵呵的对洛渔说道:“阿渔,刚刚婶子吃了一个你做的饺子,哎哟喂,你怎么做的啊?味道也太好了。”
之前阿渔他们吃饭的时候就闻到香味了,一直没好意思问,等阿渔走了,她是没忍住的,跟张秀梅讨了个饺子吃。
好家伙,那饺子一入口,她就觉得自己以前吃的东西都跟白吃的一样。面皮又软又韧,里面还是羊肉馅的,差点没把她牙给鲜掉了。在洛渔没回来之前,她已经跟张秀梅夸了好几通。张秀梅自然也吃了,她的那碗乳粥就已经好喝极了,本来大病没什么胃口的,结果一饭盒的乳粥都被她喝得干干净净。
“就是羊肉加洋葱这些,面皮我自己擀的,您要是喜欢明天我再做些给大伙尝尝。”
她一点都不吝啬,喜得满病房的人都跟张秀梅夸她生了个好女儿。
当晚洛渔跟张秀梅挤在同一张病床上睡的觉,医院里的人起得早,大家伙都起来洗脸刷牙,洛渔也跟着起来。
打了盆水给张秀梅洗脸,她这边则准备赶往菜市场,再去看看早市的行情还有批发拿货的行情是,顺带着还得做些早餐吃。
她拎着自己的布袋子,顺着医院外面的路往菜市场走去,刚路过一个转角,一个女人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吓得她往后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