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谈论着这几日长安多出许多皮肤溃烂的病人。城中的各处医馆,除了济世几个大医馆外都不敢接收这些病人。且这些病人皮肤溃烂处散发出一阵腥臭味,许多人不敢回家或是不能回家,只能露宿街头。一时间,长安街上竟混乱不堪。
安韶接连几日都在研究这个怪异的皮肤病,每当稍微有些思路的时候,就发现又走进了死胡同。翠柳是最早发病的,现也是病情最严重的。皮肤从最开始的表面腐烂已经逐渐腐烂到了肌肉深处,小腿处还隐约能见到花白的骨头,好不渗人。安韶见此,知道翠柳的病怕是不能再拖了,可惜如今特制药还没有阎祗成功,只能先把腐烂的最严重的部位切除了。
花旗知道了这件事后大惊。
“徒儿,这可使不得。这女子如何能承受得起这伤痛,你将她腿部的腐肉切除,怕是她也活不成了。”
“师傅,不能再拖了。你也看过翠柳的伤口了。若是再拖下去,怕是保不住着腿了。”
“你是打算使用那麻草子?虽有麻草子缓解疼痛,可是腿部筋脉极多,切除腐肉过程中止血也极其困难,你可有解决的法子?”
安韶也不多说,将自己这两日画的人体筋脉图给了花旗,顺便将自己这些年研制的用于手术药品递于他。
花旗拿到人体筋脉图眼睛都亮了起来。这筋脉图大大小小的绘制的十分仔细,没有二十多年的解剖经验怕是绘制不出来的。他早就知自己这徒弟天赋异禀,不曾想还有这种本事。花旗见安韶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不再多说什么。左右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而已。
阎祗晚上回府后,安韶就将明日自己要给翠柳动手术的事情告知了阎祗。阎祗只些许惊讶而后就只留下一句“需要帮助就来找我。”阎祗对安韶的手术不报太大的希望,暗处派人寻找破解之法。过不久那东陵使臣就要到达长安,断不可让人看到如今的景象。何况这里面有东陵的多少手笔,不得而知。
藿香原还发愁使什么法子向安韶发难,如今出了这件事正好让她有了一个突破口。藿香暗中让人四处散发消息,说这病是从济世医馆传出来的,医馆的后院里还藏着很多病人。济世医馆故意让人传播疾病,发一笔横财。这安韶为了钱财不惜将整个长安城的人拖下水,其心可诛。
故事说得有板有眼,加上济世是为数不多肯接收这些病人的医馆,一时之间,谣言四起。有些理智的人也想过这里的疑点,只是在这个风口浪尖也不敢说些什么
这头藿香自以为自己抓住了安韶的把柄还在沾沾自喜,殊不知有多少官员暗地里骂她多管闲事。这些人都是前阵子在红绿院过过夜的。本来寻欢作乐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染上这种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自病发后,他们都各自躲在家里。至于红绿院的姑娘都进了济世医馆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也都略知一二。不曾想现在藿香这个多事的,非要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要是闹大了,大家面上都无光。可藿香是宰相霍霖的嫡女,他们除了背地里咒骂几句也别无他法。
不只红绿院,其他青楼也陆陆续续出现了大小不一症状的病人,原来惊慌的百姓更加害怕了。这些在花柳之地玩乐过后的男人,又回家将病传染给了自己妻子。慢慢的有人就称长安流行起一种瘟疫,会致使人发臭溃烂。许多人身上已经开始散发出难闻的腥臭味,偏偏众人又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下可算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阎洛闻一档的人,将这件事安在了阎祗的头上,传到了武帝的耳中。这些日子告假的文武百官越来越多,武帝心生不安,暗地里派人去调查才发现这病已经蔓延到各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