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暗淡的空间中。
一道身形缓缓出现,浑身包裹着阴森的气息,不断涤荡在这密室之中。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个物什,正源源不断的吸收着周边的黑色气团,其上的纹路也是越发的清晰,仔细一看,那竟是一块血肉,隐隐的,还有着血滴落下来,很是妖冶。
“吃吧,吃吧,吃的越多,你的力量才能被重新激发,桀桀桀”
“已经是第五块血肉,只是力量有些弱小了,若是植入那几个人身中,恐怕不足以激起他们体内卦门的力量唔”
这黑影思考了一阵,也是想起了什么,邪邪的笑了起来,便是走到了一个屋子门口,一把拉开了帘子。
屋子里的人似乎是听到了动静,也是猛地一颤,不住的哆嗦。
借着屋内四周幽幽的烛光可以看见,这是一个少女。
少女的服饰,乃是金丝段稠编织的凤尾裙,一看便是京城的大户宫坊才制作的出,很是华贵。她还头上挽着色泽万千的簪子,翡翠飘带的抹额,肤若凝脂,身材窈窕,这般看来俨然是京城名门的子弟。
只是她此时被束缚住了四肢,眼睛满是干涸的血迹,似乎早已被弄瞎,嘴巴被布条捆住,发不出声来,只得呜呜叫着。
只见这个黑影抓着不断蠕动的血肉,缓缓走进了这间屋子,也是停在了这个少女的身前。
“桀桀桀,老夫可没这么多耐心,你既是答应了交给我那把钥匙,我答应扶持你为赵家的家主,掌控生门之力,这可是一桩公平的买卖。”
“可是万万没想到,你派出的暗卫尽是些废物,还让我白白损失了一枚棋子。虽说逼得那个老东西现身,让他也是元气大伤,但我的损失也是不小。”
“你先前逼婚那个小丫头,自以为是一招妙棋,却不曾想让她逃脱走了,更是带走了传承之物,还有那把钥匙,逼得赵家那个老头重新出山,这下更让我的计划被打乱了。”
“现在那个小丫头回来了,你却自己慌了阵脚,竟然在黑夜想要再度刺杀她。被暗卫发现后,那个老头亲手把你逐出了家门,你也就成了一个为人唾弃的孤子。而这般,让我在赵家彻地没有了棋子,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越说着,这黑影就越是气恼,周围的气息都是翻涌起来,隐约有着魂魄哀嚎,震荡的四周尘灰落下,这女子更是剧烈的颤抖,浑身冰凉。
但是倏尔,他又停止了动作,身形一顿,扭了扭身躯的骨头,诡异的笑了起来。
“桀桀桀,你不是一直渴望获得非凡的法力,超越前贤,故此才会去和那个丫头争夺生门么。”
“现在,便是有一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这块血肉,可以换来你渴望的力量,不过这个过程么桀桀桀。”
“刀山火海的滋味,只有你自己好好品味了”
那少女听着黑影的话,却没有半分的肯定和赞同,只是颤抖着身子,不断摇着脑袋,嘴里发出着呜呜的声响,似乎是祈求。
这黑影伸出了鹰爪般干枯的手,一把抓住了这少女的脖子,将她拎了起来,少女不断的挣扎着,但也无济于事。
“这块应当是心口肺腑之血肉,虽说只有十之,但以你的血脉精,也是足够激发它真正的力量了,桀桀桀。”
黑影伸出了另一只抓着血肉的手,竟是一把打穿了少女的左胸口,将血肉放入其中,又把血淋淋的手收回,把那少女随意的摔在了地上。
少女的七窍都溢出了鲜血,脸色也是苍白了起来,进出的气息越来越少,身子更是不住的抽搐着,眼看是活不了多久了。
那深入胸口的血肉也是诡异的蠕动,缓缓和其中的血肉融合,那些纹路渐渐蔓延到少女的全身,散发着莫名的光彩。
“桀桀桀”
眼看成功了,这黑影也是放肆的大笑,俨然得意万分。
只是此刻,他身旁的一团黑影突然爆碎,散出了大量的雾气,在空中幻化出了方玄的身形,不过在那黑影还没注意之时,就被一团绿色的气息缠绕,渐渐模糊了起来。
“嗯?这是”
黑影察觉到了方玄师父气息的破灭,诧异道,脸色也是阴沉了起来。
他没有看到,这团绿色的雾气并没有罢休,而是化为了虚无,顺着空中的死气丝线,渐渐的摸向了那个黑影身旁。
瞅准了机会,它便是突然暴起,化作一道尖锥刺向了黑影,但是还没触及他的身躯,便是被数道哀嚎的恶魂挡住,在一阵阵哀嚎中,和恶魂一同化作了飞灰。
“哼,老东西,没想到竟是被人斩灭了,还真是没用啊。但是死都死了,还不消停,没想到你在身体里残存的卦门之力,竟是为了在此刻偷袭于我,还好死之魂复苏了大半,若是没有它的,恐怕我还真就受到重创了。”
“不过,在我死门的压制下,你这等微弱的力量理应发挥不出功效,可如今竟是被重新引动,看来是有什么人触动了你的生气”
“先前那道身影,你如此小心的庇护着,如此掩耳盗铃,你难道以为我猜不出来么,桀桀桀”
这黑影大笑了起来,眼里更是有着狂热之色,四周的死气顿时翻涌,显现出了一枚符文的印记,那赫然是开门的符文。
“我在那时本就有所感应,没想到还真是歪打正着啊。本以为是那血肉引发的反响,没想到果真是另有其物。若不是悬镜司插手,怕是已经让我得手了。”
“你便是将开门赋予了那个小鬼吧,没想到,他竟是和悬镜司有着联系,令申啊令申,你还真是深藏不啊,看样子,对你们悬镜司的计划,也要提上日程了。”
“开门虽说重要,但眼下云海会召开在即,容不得我分神,等我处理好这些事情,再做理会。”
“桀桀桀,不会久了”
“大人早。”
刚刚起床的李清,也是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间,看到了扶着栏杆远眺的令大人,也是赶忙作揖。
外面的天刚蒙蒙亮,隐约有着云彩浮动,几只零星的鸥鸟在天上飞动,远处甚至都能看见城镇。
令大人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拖着烟斗,转过身来,缓缓开口。
“前几天的事罢了,方小友情况如何了?”
“回禀大人,还是一样,他把自己关在船屋内,不肯出来,我和小狄轮番去说都是没用,只有用餐之时他才肯开门。但我看他脸色也不是很好,估摸还是对这件事心有”
令大人摆了摆手,再度说道。
“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恐怕都是不好受,正如同你的宗门覆灭一样,他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我担心他会因此累坏了身子。再有两三个时辰,我们就到瑜州的码头了,这次我等可要好好修整一番,再去京城不迟,你可要带着方小友游完一番。”
“这一次也是多亏了他,不然你们还真的未必能活着回来。我们可是欠他了一个大大的人情啊。”
李清也是点了点头,说道。
“大人说的是,我定会好生照看他,这次也是欠了方小兄弟一个人情,来日定会好好报答。”
令大人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深吸了一口烟,半天都没有吐出来,脸色也是凝重起来。
“咳,不说这些了,你们此次外出所见的那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