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55 王刚(其一)(1 / 2)我白天是屠夫夜里是解师首页

一艘商船上,一个白发老者倚靠在栏杆,静静地吸着烟斗,目光时不时的望向远处,不知在看着什么。

而他身边,则是许多正在忙碌的船员,有的在擦拭船板,有的则是搬运货物,更多的,则是和这个老者一样,望向商船外面。

只是,他们的目光并没有和那老者一样落在远处,而是仔细勘察商船周围。

这些船员是为了警戒周围有没有礁石,或是来往的小船只,若是商船靠近那些物件,他们也好早些预警,防患于未然,以免商船撞到这些东西,出甚些险情。

茫茫津海之上,夜幕已是混合着水汽笼罩住了万物,使得视野之内漆黑一片,只有借着船上噼啪燃烧的火把之光亮,才能看清船身周围的状况。

这老者呢喃自语,吐出了一口烟雾,缭绕在四周。

“已经两个时辰了么”

“还没有什么动静,也不知情况如何啊,望你们一切安好”

忽的,远方传来了一阵轰鸣,天空之上则是有着细小的烟火炸开,呈现出淡淡的绿色,似乎是有一个特殊的图案显映其中。

望见这一幕,老者也是瞪大了眼睛,定睛一看。接着,他便是哈哈一笑,倏尔放下心来,不在念叨。

“成功了么好,好,好。”

“哈哈哈没让老夫失望啊。”

“原本我还有些心悸,以为要出什么变故,现在看来一切安好啊。”

其余的船员听见远方的动静,也是有些觉察地抬起头来,不知发生了什么。

“咦?怎的远处有烟火?”

“不知道,兴许是哪家商船走火了火铳罢”

“切,你何时见过有彩色的炮药。依我看呐,定是有喜事,说不定是有新娘子也不定”

“行了,就你小子机灵,这和我等有甚关系,还不看紧了船身,出了什么事,船主不剥去你一层皮。”

“是是是,真是无趣”

两个时辰前。

不远处,一只小船。

“嗯李清还没发来信号么,看来这一晚上都是要白等了。”

船上坐着一个汉子,嘴里叼着一只细嫩的芦苇杆,时不时地嚼上两下,吐在一旁。

听这声音,便知道是王刚。

他也是受令大人的派遣,乘坐一只小舟在芦苇荡附近徘徊,若是李清求助或是抓捕到犯人,他好过去接应。

王刚时而望向海面,等待着李清发信号过来,他的手里则是没闲着,摆弄着好几个形状各异的火铳,用手帕细细擦拭,装好各种零件,清点着所带的火药弹丸。

别看他其貌不扬,但他可是悬镜司内为数不多的枪炮大师,他的名号,即便是在整个江湖上,都是有一席之地。

擦拭着火铳,王刚也是回忆起了往事,眼神有些迷离。

王刚是家里的长子,从小就酷爱舞棒弄棍,和人比武打架,每天除却吃喝休憩,便是炼体修身,琢磨技艺。

其家族更是经营着火药场,利润也是相当丰厚,其父亲则是先前的兵部侍郎,把握军事大权。

可以说,这一家子上下都是和火铳枪炮打交道的。

本是武举人出身的父亲,就是因为朝堂重文臣,这才没有竞上兵部尚书。于是,他便是想着让自己的长子去考科举,让家里也出一个明留青史的文人,弥补遗憾,可是见王刚不愿读书,喜爱打杀,就只好作罢,把王刚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在王刚十二岁那一年,一件大事发生了,十年一次的武举考试,即将拉开序幕。

通常来说,武举考试下设七个科目,各有具体标准,是为了从军中选拔将才才设置的,这些科目都颇为讲究。

一为长垛,即远距离徒步射箭。用的乃是强弓重弩,考验士兵的臂力。

二为马射,即骑在马上,使用火铳发射炮弹,打击目标。在平地上射击已是不易,在颠簸的马背上,更是能考验判断力和果敢。

三为马枪,即骑着马使用长矛挑刺,木偶身上有着圆环数,内置后心三寸处为合格,一寸处为佳,半厘乃至正中为最。

四为火铳装组,即将火铳零散的部件拼凑完整,并且可以正常射出弹药,打中靶子。

五为翘关,即举重。这一关乃是考验臂力,不同石捻子的重量不同,即便是最小的一个,也是有百十来斤重,没有练家子的人,根本举不动这些玩意。

六为负重,即背米五斛,行走二十步。考验的是兵士的耐力。

七为才貌策问,即身高六尺以上,说话流利,对于提出的军事问题应答如流,更能做出正确的判断。这一关,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环,甚至是在前线的将军要亲自前来,一一考验。

若是被测之人没有什么血性,怕是见到将军本人,便是会被其身上尸山血海的气势,吓得口不能言,腿直哆嗦,面色苍白。还有甚者,当场就吓尿了,被人抬了出去,失去了武举资格。

这七个科目,莫说是寻常成年男子,就连在沙场历练了几年的兵子,都不一定能样样过关,更不必说精通了。

尤其是马射和火铳装组,更是没有几个人可以合格,大多数将士也是败在了这两关。

火铳是近几十年才兴起的一样兵器,威力十分之大,即便是一个壮硕如虎的汉子,都是挺不住一枪的威力,这就像是把一门火炮缩小,可以人手一把,便于随身携带,但是却又不失火炮的威力。

但是,许多将士对于这个新奇的物件都是没有在意,甚至是不屑一顾。

在他们看来,这废半天气力才装好的弹药,稍稍一偏就会错失机会,打不准目标不说,装填下一发更是又要废几个呼吸,有这个时间,敌手早就射出几发弓弩,亦或是砍了数十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