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栗子踩着月色往回走,脚下就跟踩着棉花似的,深一脚浅一脚的,没想到荒火教那个教主的那点酒还挺有劲儿,她好像有些醉。 教主的屋里就在秋栗子的隔壁,已经熄灯,大约是睡了,教主的睡眠数量和质量一向不错。她的屋子倒是亮着,想来是给她留的灯。 秋栗子晕晕乎乎的往床上扑,入手是软的。嗯?床上有人?处于女上男下状态被秋栗子给压住的不是我大教主还能是谁? 秋栗子无奈了都。 “你咋又跑我房间了呀?”抢床是不是也能养成习惯? 柳木生不答反问:“你喝酒了?” 这不是重点。 秋栗子问:“这里是荒火,不是九幽。你咋能这样明目张胆的睡我的床还表现出一副这床本来就属于你的模样?” “还吃了肉?” 柳木生自动过滤了秋栗子的责问,他见秋栗子嘴边上还有没有擦掉的油渍就抬起自己手指在她嘴角抹了一下,顺手就把手指放入口中尝了一下:“味道不错,就是咸了。” 秋栗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教主,许是灯光朦胧,或是酒气醉人,她只觉得教主大人脸上的肌肤润白如凝脂,唇鲜亮饱满,他舔手指的动作让她联想到那日他舔掉她手上的桃汁的触觉。她一双眼睛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粘在了教主的唇上,大约真的是酒壮怂人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亲在了那很美很美的唇上了。 果然如想象中的那般柔软,很温暖,秋栗子下意识的用舌尖扫了一下。 教主大人显然没料到会突逢此变,因为惊吓瞳孔瞬间放大,呆在当场。 这眼神就像是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泼过来,秋栗子酒瞬间醒了一大半。教主不能染指,是大麻烦,最后那点理智让她连忙起身。 然而,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刹,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秋栗子瞅了瞅那只引人走向堕落的爪子,再瞅瞅爪子的主人。内心无比怨念:你这是引导人犯罪你知道吗?我真的会吃了你的。 昏黄的烛光中,柳木生的唇色因为被染指而泛着水光,一双眼睛更是亮的惊人,这只纤瘦的爪子就仿佛是抓走了秋栗子处于色令智昏边缘处的最后一点理智。 秋栗子说:“我肯定是在做梦。” “是梦。” 既然是梦,不要大意的先上了吧。 秋栗子探身上前,终于碰触到了她肖想良久的唇上。她笨拙的去亲吻柳木生,生涩的在他唇齿间辗转,一点点适应他的温度,直到不再陌生,才恶作剧一样的用舌尖描绘着他的唇廓,其实不像是亲吻,倒更像是玩闹。 被秋栗子这样挑.逗了半天的柳木生终于绷不住了:“栗子……”他声音有些沙哑,沙哑中还带着几分颤抖。 “嗯?” 秋栗子茫然的看着他,带着天真的魅惑。 柳木生一只手勾住秋栗子的脖子,她把的唇拉到自己唇下,反客为主的掠夺秋栗子口中的气息。让她的口鼻之中都充斥着自己的气息,甚至盖过了酒的醇香,肉的糜香,冲击着她的感官肺腑。 第二天。 阳光透过窗子照入屋中,秋栗子揉了揉闷疼的头,睁开了眼,太阳都这么高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作死的炎天到底给她喝的什么酒,就两口竟然能醉成这样,今天还要去议事,不会晚了吧。 “这么晚了都不叫我,这帮妖人。” “谁是妖人?” 嗯?秋栗子一转头,就看到教主又躺在她的身边,一声长叹。 “教主你咋又跑我屋里了?”不是说好了在别人的地盘上要低调行事的呢?睡人家的圣女真的好吗? 见秋栗子如此反应,教主脸色骤变:“你不记得了?” 秋栗子一脸茫然,她该记得啥吗? “你真的不记得了?”教主凑上前,他亵衣松散着,胸口上几处都红了,很扎眼,也很暧昧。 秋栗子看在眼里,又联系柳木生的话,一记闷雷打了下来,脑中轰鸣作响。难不成,他昨夜她终于把内心深处的邪恶想法付诸实践了? 秋栗子垂死挣扎道:“教主贞操在否?” 柳木生什么话都没说,无声控诉,此时无声胜有声。 秋栗子心里嘎嘣一声,最后那根弦都断了。 恰逢此时,几声敲门声响起来,屋外传来右护法的声音:“教主,您醒了没?” 他咋知道教主搁这儿呢? 秋栗子现在压根就没时间考虑昨夜到底是怎么个状况,显然左右护法对他的威慑力更大,她匆忙的把教主的衣服甩到他身上。 “赶紧穿衣服。” “你穿上衣服是不是就打算躲着我?”教主难得机智了一回。 “……”还别说,教主最近把秋栗子心里的小九九都给摸的透透的了。 见秋栗子愣住,教主就明白自己猜对了,一把抢过她的衣服死死抱在怀里:“你得先给我个交代。” 秋栗子怒了:“你要啥交代,我都没跟你要交代,你还跟我要交代,是不是爷们?” 教主沉默且异常坚定的看着秋栗子。 一瞅着教主倔强样儿,秋栗子一点火都发不出,只能连哄带骗:“交代这事儿咱们回头再说,先穿衣服,右护法还在外面等着呢。” 然而,此次教主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柳木生跟秋栗子相处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对方是拔吊无情的货色,此时要不把事情弄明白,她回头肯定不承认。 见柳木生不吱声,秋栗子瞬间急了。 “你还怕我不认账是怎么的?我是那样的人吗?” 右护法的声音再次透门而入。 “教主,虽说软玉温香难割舍,可是咱们跟祭司约好了谈事情的。” 秋栗子决定自暴自弃:“行吧,你要啥交代?” “我们成亲。”教主掷地有声道。 秋栗子压着火:“有你这样抱着人家衣服提亲的吗?” “有,书上有写,就你前几天给我的那本神话故事。” 秋栗子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你说你待着没事给他看什么古神话故事,牛郎拐骗仙女这么恶毒的事情明明是限制级。 “成亲不行,咱现在在人家的地头,不能耽误正事儿。” 教主琢磨了一下:“那就是未婚夫,等处理完这边的事儿我们就成亲。” 秋栗子瞅了瞅外面门上右护法的影子,又瞅了眼床上这只趁火打劫的小牛郎,决定破罐子破摔:“行,就未婚夫,未婚夫赶紧把衣服给我吧。” 这回教主满意了。 两人穿好衣服出去,右护法看着教主和秋栗子那眼神,真是不忍直视。 秋栗子都觉得自己的脸皮在这样赤.裸裸的注视下都快融掉了,教主倒是泰然自若,脸上还挂着笑,竟然还笑,竟然还有脸笑。 三个人各怀心思的默默走到大厅,秋栗子从地上捡起来脸皮,问右护法:“需要我做点啥吗?” 右护法说:“你只需安静的当一个美丽的花瓶。” 明明教主才是这个定位,不过这个定位好像比较适合自己此时这种“莫名其妙睡了顶头上司纠结的不行”的人设。 秋栗子似乎没长什么少女的神经,经历了早上的慌乱,此时竟然有那么一丢丢的遗憾。睡了教主这样的大事她竟然不记得细节,分外郁卒。 就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荒火的大厅,互相客气了几句,对话就开始进入了白炽化状态。 “我教从未有过中原人当圣女的惯例,万不能违背了祖例。”这无疑是祭司的观点。 “祭司难道以为我愿意从小流落中原?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教育我,一定要早日重返苗疆。我骨子里留着母亲给我的苗疆血,要不然我这爱吃辣的随谁?” “可怜圣女孤苦伶仃。”三大护法长叹一声,老泪纵横。 一番争论,祭司终于不敌落了下风,他见大势已去,只能垂死挣扎:“既然三位长老都觉得她是圣女,下午开坛验身吧。” 秋栗子愣了。 “啥叫开坛验身?验啥呀,难不成他们还能验出来我娘不是苗疆人?这咋可能。” 右护法长叹一声:“人家是要验你是不是处子之身。” 处子?秋栗子一下就被震慑到了,她现在非常不好,昨天他们干啥去了?老天都要跟她对着干是不是,教主就是个祸害,都是喝酒惹的祸,这下咋整? 全部心理历程。 秋栗子也顾不得太多,连忙找柳木生:“教主,咱们无论是杀人放火,还是打砸抢烧,能不能提前下手?我自动请缨打头阵,坚决打倒祭司,坚决反对独.裁,为了正义与和平,让我们拿起手中的武器,向着敌人进发,大西南的解放就靠教主您了,快点让西南众生早日仰望教主神威吧。” 右护法:“……” 柳木生显然跟色令智昏的秋栗子不是一路货色。 “时机未到,再等等。” 秋栗子急了。 “这有啥时机不时机的,您都不知道,前两年就有个圣女,被查出来怀孕了,就给扔到了万蛇窟,连骨头都没找到,甭说扔我,吓都快吓死了。” 右护法问:“你这都听谁说的?” “炎天呀,就是那个荒火教教主,你说他一教之主咋可能编排自己教中秘史嘛,这是真事儿。” 炎天?他竟然先找上了栗子,柳木生有些不快。 “栗子是什么时候跟那个病秧子搭上的?那个病秧子还跟你说什么了?” 秋栗子急了:“他哪是个病秧子呀,他就是个话痨。他还说祭司就是个土皇帝,想要制服这个土皇帝就得先去土皇帝一直不让别人进的那个屋子瞅瞅,还说让我少吃辣椒少吃盐,不要喝酒少吃肉。” “你们竟然说了这么多。” “……”这个是关键吗? 右护法瞧着秋栗子咋咋唬唬的简直丢人。 “别嚎了,验身那边早就安排好了。” 都弄好了?秋栗子瞬间腰板就直了,走了后门你不早说。 然而秋栗子深知唯有讨好了教主才能够安安稳稳的活下去,连忙狗腿子似的关心起了柳木生:“你脸色不太好,要不咱们先去吃点东西,或者歇一歇?” 柳木生摇了摇头:“没事。” 右护法一看柳木生脸色,便知道肯定是身上的毒又加重了,然而教主告诫过他,不能跟秋栗子说实情,于是也只能调侃似的说了句。 “秋姑娘你好歹怜惜一下教主这朵娇花,好好一个人,都被你摧残成什么样了。” 秋栗子也只当右护法又在不正经,她转头对柳木生说道:“教主,你能跟右护法解释一下我其实是一直被压榨的那个吗?” 教主摸了摸秋栗子的头发,哄道:“乖呀,别闹。” “……”这又是在哪本书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