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白糖吗?给她冲杯糖水喝喝会精神一些。”叶欣温柔提醒一般健康的人突然激动晕倒,多数都是因为低血糖。
魏兰兰刘保国齐齐看向刘星火,他们也不知道家里有没白糖。即便有这种东西也一定是被魏兰芳藏起来的。
刘星火翻了翻魏兰芳藏东西的柜子在里面看到奶粉、白糖等东西,都是大儿子夫妻买的。
魏兰兰冲了一杯白糖水递给魏兰芳,可魏兰芳哪有心情喝。捧在手中心情沉重的犹如拿着一杯毒药。
因为孩子一直哭叶欣也冲了杯奶粉动作娴熟喂着孩子和奶,并笑着对魏兰兰解释:“我虽然没生孩子,但母亲生弟弟的时候已经四十岁了加上伤了身子,所以弟弟几乎是我大的。”
说着,她感慨万千看了刘保国一眼。
如果没有被人调换她照顾的就是保国这孩子。
给了些时间魏兰芳缓过来后民警开始询问。
魏兰芳给的回答还是和上一次一样,一口咬定没有调换孩子保国就是她亲生的。
警察手里有十年前叶家那边那个孩子住院时的诊断证明,但心里知道,这份证明也只能证明还子不是叶家的,未必就一定是刘家的。所有第一次审问刘家人无果,他们也只能暂且搁置。
第一次来到刘家,面对警察的询问刘星火一脸莫名其妙,甚至愤怒,不像是装的。倒是魏兰芳明明整个人害怕到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却强撑着。两者截然不同的反应,警察分析,如果刘家真调换了两个孩子,很可能是魏兰芳一人所为,刘星火并不知情。但这也只是猜测。
民警板起脸,对魏兰芳说:“魏兰芳同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魏兰芳低着头,哆嗦着说:“我说的就是实话,保国就是我生的。为了生他,我还伤了身子,再也无法生育。我这么辛苦生下来的孩子,你们这么能说是别人的。”
民警彼此看了眼,实在搞不懂魏兰芳。明明表现已经很心虚,嘴却这么硬。
负责记录的警察合上本子,问:“魏兰芳同志,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没有办法证明刘保国同志的身份?我们坐在这里问你话,是在给你机会。”
说着,把十年前叶家如何通过血型不同,知道那孩子不是叶家亲生的事说了出来。
魏兰芳听后脸白的更加厉害,她不懂,血不都是红色的吗?还能看出这些?但随后一想,好像又有点懂。所谓血脉血脉,自己亲生的孩子,血管里留着的自然是自己的血。
怎么办怎么办?她眼神闪烁,好几次看着想要张嘴的样子。
民警知道她的心理防线快要突破了,故意对其他人说:“明天我们就然保国同志和叶欣同志去验血。”
魏兰兰好奇问了句:“是做比对吗?”
警察显然有些吃惊,道:“魏兰兰同志也知道这个技术?”
这可是新技术,目前运用不时很广。如果要做比对还挺麻烦的,得把收集到的东西送到省城。
“在北京的时候有听过这个技术。”魏兰兰只能得撒了个他们能信的谎:“听说这个技术很厉害,能准确查出两人是不是血缘关系。”
民警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他转过头,再次对魏兰芳说:“魏兰芳同志,我们今天过来也只是询问。如果你确定没调换孩子,我们警察也不会冤枉好人的。只是,如果你撒谎了,那将面临严重的惩罚。”
魏兰芳脱口而出问:“是什么惩罚?”
刘星火听到这话,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心虚?难道保国真的不是她们家的孩子?
他急了,差点一脚踹了过去,恶狠狠对魏兰芳说:“你又没调换孩子,什么惩罚和你有什么关系。”
警察笑了笑,对魏兰芳说:“还是那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最后查出来你撒谎了,那肯定是要坐牢的。”
坐牢!!
这两个字直接将魏兰芳击得崩溃了,她又晕了过去。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好在魏兰芳每次晕过去后都能掐醒。魏兰兰不知道,到底是这办法不错,还是魏兰芳装晕。
在刘家毫无所获,派出所的人也只能离开。
刘星火看着刘保国和魏兰兰,可怜兮兮问:“既然回来了,你们不在家里住几天?”
刘保国现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今天亲眼目睹了魏兰芳的反应,让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不是她亲生的。让他如何还能若无旁事在这个家住。
还好魏兰兰看出了刘保国的为难,出来解释:“我只是请了一天假,得回学校。”
刘星火还想说什么,魏兰芳悄悄拉了拉他衣襟。
他的心沉了沉,最终闭嘴了。
一众人走后,刘星火锁上院门,把抱着孩子的魏兰芳拖到房间,气呼呼问:“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刘星火深吸了口气,这会他也是乱的很。好多事,他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他只能一件件来,问:“你拉着我,不让我劝保国夫妻留下来,是怎么回事?”
魏兰芳抱着孩子走到床边坐下,红着眼说:“他们都不愿意留下来,你何必舔着脸求。”
刘星火气到快炸了,冷笑:“这么多年夫妻,你老实告诉我一句,保国到底是不是我们亲生的孩子。”
“自然是!”魏兰芳说的很坚决。
“好,好,好。”刘星火连说了几个好,明明这就是自己想听到的答案,怎么现在自己却不怎么相信了呢。
他低喃着:“你也听到警察说了,要做那个什么比对,到时候结果出来,我们家也能恢复往日的平静了。”
魏兰芳整个人抖了抖,心里的害怕到了极点。
当天晚上,魏兰芳紧绷着的神经在做了个噩梦后彻底崩了,大半夜哭喊着,要刘星火去把大儿子叫回来。
从房间到院子,哭声撕心裂肺,邻居几乎都听到了。
刘星火被她哭的自己也害怕了,从漫骂到妥协,第二天一早就出门,去县城找大儿子。
他有预感,他们老刘家,怕再难回到以前平静的生活了。
刘保业还在上班,看到父亲突然来找自己,以为是孩子出了什么事。
赶了半天路,刘星火水都没喝一口,这会喉咙沙哑的厉害,说话也哑哑的:“孩子没事,是你妈有事。”
“妈怎么了?”刘保业同样一脸紧张,他两个多月没回刘家沟了,还以为家里一切安好。
一时之间刘星火也不知道怎么跟大儿子说,只含糊告诉他,这段时间警察来了两次,怀疑他们母亲当年在医院生孩子的时候,把自己的孩子和别人的换了。
“当然,只是怀疑,你妈说她没干过这事,保国就是我们家的孩子。”刘星火说到这里,忍不住强调一番,才接着往下说:“你妈可能是被吓到了,昨天半夜里突然哭着要见你,怎么劝都劝不住。你就请假回去看看吧。”
刘保业听到这话,整个人吓了一跳:“保国怎么可能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他”
他想说保国和他们相像的点,却发现,不,是急得一时半会想不到。对,是急的。保国是他弟弟,怎么可能是别家的孩子呢。
刘保业想了想,心惊肉跳。
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不能不回。
刘保业让父亲在大堂坐等一会,连忙跑去找媳妇,想让她也一同请假,赶紧回家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一起想想办法。
两人这么突然要请假,自然很难,但领导看到他们老父亲都亲自过来了,也不忍心不批,最后给了三天假。
三人火急火燎赶去车站坐最后一班车,宋雁荷脸上的不高兴有些明显。
两个人都被扣了三天的工资呢,想到这钱,她难受。
三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特别是刘星火,他一大早就出门,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这会在车上,饿得直冒冷汗。心里不免有些抱怨,大儿子夫妻怎么这么粗心,也不关心一下他们这个父亲有没吃早饭。
终于忍到车到镇上,刘星火见他们还是赶路的意思,忍不住开口了:“保业,爸出门早,还没吃饭呢。要不我们在镇上吃点东西再回去?”
刘保业敢想说好,宋雁荷先开口了:“都快到家门口了,怎么还吃得下,随便买两个包子路上吃吧。”
刘星火:
包子就包子吧,包子也比家里的白粥咸菜好吃。
三人一路吃着包子,一路赶,傍晚时分回到刘家沟。
路过村口的时候,宋雁荷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曾经风光的小卖部,如今四周杂草丛生。
如果不是他们夫妻果断选择去县城打工,只怕全家都要喝西北风了。
回到家,发现院门口敞开着,宋雁荷也有些想女儿了,一边喊着一边向公婆房间走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又四处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