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嫱瞧见这情形,眉微微跳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福福身。
身后接她的青伯已经紧锁着眉头,目光锐利地射向方蕖。
他抢在容嫱之前冷声开口:“不是告诫过方小姐,莫要离王爷太近,免得过了病气?”
方蕖没想到他这样不近人情,何况她现下隔得不够远吗?
只能硬着头皮道:“、是为了夫人的事”
“没事的青伯。”容嫱笑着开口,大度道,“夫人的康健最重要,方蕖也是为夫人着想,绝不是故意违背你的话。”
方蕖听着她这宛如正妃一般的派头,暗自咬牙。
容嫱不放在心上,青伯才没计较,若是方蕖趁姑娘不在,故意挑拨王爷与姑娘的关系,那他是万万容不得的。
容嫱知道青伯一向待自己好,心里有把握才敢这么说。
他把方蕖带走了,才施施然看向秦宓。
秦宓极其自然地拉住她的手腕,边道:“母亲醒了,随我去看看。”
这么一拉,容嫱便离他极近了,不可避免闻到一丝淡淡的香味。
这脂粉香气可不是摄政王自己的,倒是与方蕖方才经过身边时,她闻到的有些相似。
容嫱眯了眯眼,二人到了方氏门外,只让她在外间等着。
她上次与方氏见过面,体验不是很好,这会儿也没什么交谈的欲望,便听话地坐在外间。
里面说话的声音听不清楚,容嫱端着茶水,脑子里不自觉分析起方才闻到的香味儿。
女子身上带香不稀罕,可一般没有挨得很近,是不会沾上的。
如她与秦宓亲近,秦宓身上便总会染上她的胭脂香。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秦宓才略带疲色地走出来。
方氏对一觉醒来就到了摄政王府,显然不满意,万幸没有吵着闹着要走。
容嫱知道他这会儿心情不好,自然不会直接上去质问他和方蕖做了什么。
她递过去一杯晾好的茶,柔声问:“夫人好吧?”
“嗯。”他含糊应答,将茶水一饮而尽,心里头的烦闷才散去一些。
他抓着容嫱的手,声音有点闷:“幸而有你。”
否则他便真的是孑然一身、独活于世了。
容嫱到屋里才让千醉把护膝和香囊拿上来,献宝似的捧给他看。
秦宓试了试,护膝的尺寸正合适,若不是亲眼见她裁剪,难以想象竟事先没有量过。
护膝上绣着繁复而精致的金色忍冬纹,一瞧便是用了心思的。
再看四只香囊,花纹取的是梅兰竹菊,各有千秋,配色或稳重大气,或雅致清新,都是极好看的玩意儿。
容嫱取下旧香囊,亲手替他系上新的:“这四只香囊,王爷轮着戴,不够再同说。”
香囊制法不算难,她平日里闲着练手都能做。
秦宓拨弄了一下腰间月白色银线暗纹的香囊,眉眼间似雪后初霁,不自觉融开温柔笑意。
他将容嫱抱到腿上,手臂横在她腰间,轻轻吻着她的髻,动作小心又虔诚。
容嫱没骨头似地倚进他怀中,早习惯了这样的亲密姿势。
她余光下撇,却是注意到缠在他腰带偏后侧的一方浅色丝帕。他今日穿着颜色本也浅淡,乍一瞧并不明显。
容嫱手指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抚了一下丝帕垂下的部分,面上笑盈盈道:“方蕖倒是很关心夫人,瞧着情真意切的,实在难能可贵。”
“嗯。”他摸着手底下美人儿圆润的耳垂,觉得甚是可爱,回答问题有些敷衍。
容嫱耳朵敏感,身子有些软,赶紧捂住耳朵,要坚持问:“今日方蕖找王爷说什么了?”
“让我多去肃王府看望母亲。”
容嫱眼皮一跳,多去肃王府,那方蕖可不是高兴死了。
但今日方氏醒来后这态度,估计他是不会去的了,毕竟朝夕相处这么些日子,容嫱自问对秦宓有几分了解。
果然,他又说:“就是去了,她也不会欢迎的。”
容嫱抓着他袖口玩,宽大的袖口遮挡下,悄悄将那方丝帕抽走了。
她娇声娇气道:“那王爷多来看看嫱儿呀,欢迎你。”
容嫱平日里说话更偏向清丽婉转,每夜情到浓时,则透着些艳丽奢靡的味道。
这会儿心情放松,语调慵懒,不自觉地撒娇,尾音软软糯糯,便像颗软绵绵的糕点。
秦宓低低笑,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本王看你看得不够多?”
“王爷是看腻了吗?”她委屈道。
秦宓顶不住她的眼神,配合着哄道:“看不腻。”
他俯身下去,笼下一片阴影,唇舌纠缠间,声音低哑:“再让我看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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