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王府。
柴恒因那日在长平街上伤了脑门,形象有损,以致这几日都没有外出。
他揉了揉还红肿着的额头,大摇大摆地往柴萱的屋子去。
怎料还没见到柴萱,便听见柴萱又哭又闹的声音。
他爹柴王娶了好几门小妾,那些小妾给他生了不少庶弟庶妹,他身为嫡长子,自不把那些庶出弟妹放在眼里。
唯有柴萱,与她是一母同胞。他最是心疼这个妹妹。
听柴萱哭得伤心,柴恒登时急了起来。他大步跨进门槛,正见一张梨花带雨的可怜小脸,忙好言哄道:“哎呦!我的好妹妹,你怎的哭起来了?哪个惹了你,告诉哥哥,哥哥剥了他的皮。”
柴萱两只眼都哭肿了,经柴恒一问,非但没止住哭,反而哭得愈发伤心。
柴恒厉眼瞥向了柴萱的贴身丫鬟东茉,东茉发了一抖,低首道:“是萧将军。”
柴恒气得拳头都硬了:“果真是萧熠之那小白脸,妹妹,你放心,哥哥这就给你出气。”
“闭嘴,熠之哥哥才不是小白脸。”柴萱抹着泪气呼呼地道。即使萧熠之惹她生气,让她难过,她心里怨他,恼她,但她仍听不得旁人说他半点的不好。
“他算哪门子哥哥,我才是你哥哥。”柴恒扶了扶柴萱的肩膀,却是一句重话也不敢跟柴萱讲。
“都是那个野女人,狐狸精,”柴萱狠狠地骂着,又对柴恒道:“哥哥,你若真要给我出气,别找熠之哥哥,尽管找那狐狸精去。”
柴恒更心疼自家妹妹了:“什么?你对萧熠之那小子这么好,他不知道珍惜,还背着你找狐狸精。岂有此理,我现在,哥哥现在就去萧府把那狐狸精的皮剥了……”
柴恒说着,气气歪歪地跑了出去。
柴萱拦他不住,便也随他去了。
她自幼在父母兄长的呵护下长大,除了在萧熠之这事上不太遂意,别的皆是顺风顺水。
她嘴里虽说不愿她哥哥去找萧熠之,但若她哥哥能替她出头,让萧熠之知难而退,赶走安绾月,或让安绾月吃吃苦头,她亦是求之不得的。
柴恒出了王府后,骑上宝马,带着几个爪牙,气势汹汹地来到了萧府。
萧府的门子都认得这位爷,见柴恒来者不善,赶紧着人去通报萧熠之。
柴恒借“拜访”之名,横冲直撞地闯入了萧府,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
赵柔柔带着红点儿正要到栖云居去找安绾月交流养鸟的心得。怎料,她正一蹦三跳地走在路上,却被柴恒撞倒了。
“瞎眼,瞎眼。”红点儿吓了一跳,飞到一棵树上,口吐人言,先骂了起来。
赵柔柔拍拍衣服爬了起来,紧接着怒瞪着柴恒道:“你……没长眼睛吗?”
她不是认不出柴荣,也不是不知道柴恒的背后又有什么样的势力,但柴恒撞了她,她一定要骂他。
“哪里来的死丫头,竟敢对我们世子无礼。”跟在柴恒身边的一个狗腿子以为柴萱只是个小丫鬟,呲牙咧嘴地骂道。
“我的祖父是肃郡王,我乃是四品郡君,这是我表哥的王府,你这长得歪瓜裂枣都不如的狗腿子,也配抬起头来跟本郡君说话。”赵柔柔挺起胸,摆足了郡君的架子,对着狗腿子就是一顿痛骂。
“还有,本郡君走路走得好端端的,是你家世子瞎了眼,撞上了我。男女授受不亲,本郡君不到皇上面前告他个故意亲薄之罪,是本郡君大度。你这死狗腿子还敢恶人先告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信不信本郡君让我表哥打烂你的舌头。”
那狗腿子没想到赵柔柔年纪小小,说起话来却这般凶,不自觉地往柴恒身后缩了缩。
柴恒知道她就是肃郡王的嫡孙女,肃郡王虽然去了,但残余势力仍在,而且赵氏乃洛川四大家族之一,赵柔柔的祖上出过一名皇后,还是敬国的开国皇后。适才确实是他撞上了她,他若跟这刁钻的姑娘纠缠下去,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赔了一笑道:“赵姑娘何必为了这狗腿子动气。”
赵柔柔没有立即回应,反而上下打量起了柴荣,目光渐落在了他额上那个大包处。
除了她外,那只刚才骂“瞎眼”的鹦鹉,也停在了赵柔柔的肩上,一齐奇怪地盯着他的额头。
柴恒登时觉得全身都不太舒服……
安绾月待在栖云居内,听到外边一阵喧哗,先是苓儿急急地跑过来道:“姑娘,不好了,那柴世子来了,看架势,八成是要给柴郡主出气的,王爷现在刚好不在府上,姑娘你快躲躲吧!”
她正纳闷萧熠之不在府上会去哪里,没一会,檀儿又跑了进来:“姑娘,那柴世子好霸道,撞了郡君不仅不赔礼道歉,还要杀郡君养的鹦鹉。”
安绾月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绿萌萌先激动起来了,扬翅飞到她头顶道:“月宝宝……他们要杀红点儿,我们快点去救它……”
安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