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金言走到问诊台前时却发现罗德尼老泪纵横,脸上包扎好的纱布没过多久便湿了。
“怎么了大叔?”金言问道,她觉得罗德尼可能是在这里发生了一些他可能难以接受的事情。
罗德尼在听到金言的问话后,缓慢的从问诊台上坐起,他抹了抹浑浊的眼睛看着金言的眼神里有深深的悲哀和绝望,他佝偻着背摇摇头叹了口气。
“也许您说出来,我能够帮到您。”金言看着罗德尼,试图用眼神给予他鼓励,但她知道这样收效甚微,甚至可能还不如命令来得实在。
大概是走投无路了,金言对罗德尼而言就像是一根镶着金边的稻草,即使知道那并不是自己能高攀的,但还是有一丝丝隐隐的希望。
“我对不起玛克莎,也对不起萨沙”罗德尼垂着头,沙哑的声音闷闷的。
“萨沙?”
“萨沙是我的老伴。”罗德尼抬头看了一眼金言,他眼神茫然却藏着巨大的痛苦。
“对不起玛克莎我是知道的,听普莱斯说,你将玛克莎卖了。对不起萨沙是?”金言说到这个时语气算不得好,虽然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她一想起她面前的这个老者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卖给了ri组织她的态度就好不起来,甚至她还觉得很有可能罗德尼将他的老伴也卖了,既然女儿都可以卖那老婆一定也有可能。
沉浸在痛苦中的罗德尼并没有在意金言态度的改变,他晃晃悠悠的起身,打开红木门往外去了。
金言跟在他的身后,刚好碰到拿好药的医生,金言接过药,发现罗德尼等在不远处,看样子是在等她。
金言跟着罗德尼七拐八拐下了三层楼梯到了一处地下室。
这里阴暗潮湿,充满腐烂的味道,墙角长着青苔,不过七十平的地方密密麻麻摆了几十个“床位”,这些“床位”都是由破旧的衣服、褥子或是稻草汇聚成的。
而在这些“床位”的上面有各式各样的人,有的“床位”上是一位妇女带着自己的孩子,有的“床位”上是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年轻男人,有的“床位”上是大着肚子的怀孕少妇。
相同的是,他们衣衫破烂,脸色灰白,眼神中没有丝毫被称作是希望的光彩。
“这里是我们平民的医院。”罗德尼指了指面前的场景同金言说。
如果不是有罗德尼带领着,金言绝对想不到在富丽堂皇华丽非常的医院下面还有着这样一座破败腐烂且充满着死亡气息的医院。
“他已经死了。”罗德尼指了指蜷缩在角落的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神情安详,但身体僵硬,肤色青紫。
金言扫了一眼后不忍细看,她站在门口看着里面,这处不算大的地方挤了不少的人,一个“床位”上往往要三个或更多的病人,有的人咳嗽不止,有的人血肉模糊,还有的人躺在地上不住痛吟,仿佛人间炼狱。
那里面的人看着金言的眼神很复杂,有的是羡慕,有的是仇恨,好奇,还有的是巴结
他们神色各异的看着金言,却都不敢走出门去靠近她。
“那里就是萨沙呆过的地方,我问过医生只要十万卢币就能让她去上面治疗,上面的医生也说过一定会治好的。”罗德尼看着平民医院里最里面的一个“床位”,现在在那上面躺着的是一个莫约三十多岁的留着胡子的男子,他的腿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伤口隐隐发白大约是化脓了。
“十万?”金言暗衬,这个数值忽然与之前普莱斯口中所说的罗德尼卖了玛克莎的十万卢币对应起来:“所以你将玛克莎卖了是为了救萨沙?”
罗德尼闭着眼睛用手捂着脸蹲下:“我也不想的本来告诉玛克莎是想要她试试能不能和朋友们借一些,但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金言追问道,脑中有猜测。
“没想到她背着我背着普莱斯把自己卖给了ri组织。”罗德尼睁开的眼睛红肿充血,那是位心已经碎了的父亲的眼睛。
“那您怎么不和普莱斯说实话呢?”金言抿嘴,她没想到居然真的就是她刚刚一闪而过的猜测。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