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言弯下身,在黑暗中摸索,想要找到床的位置将十万卢布与支票放上去。
但她却抓住了一只带着温度的手。
她一个哆嗦,将那手甩了出去,但又很快想起了那只手的主人是谁。
完了。
金言为自己下意识的条件反射感到头大,她将十万卢布和支票从口袋中掏出丢在地毯上,立马转身朝着门的方向而去。
但没走几步,她的西装的后摆就被一只手拽住。
“哒”的一声,整个房间灯火通明。
“你跑什么?”唐沫身着黑色流苏长裙,耳朵上的水钻吊坠闪闪发亮,不知是不是有些急了她的声音并不慵懒反而多了几分干脆利落。
也正是声音中的干脆利落,让金言不自觉的停下里脚步转过身。
此时的唐沫眼神中不再是蛊惑人心的迷雾,反而像是一汪湖水清澈见底。这种矛盾感让金言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我”金言意料之外的结巴了,即便她将骗子教程学了一遍也拯救不了她此刻的笨嘴拙舌。
“行了行了,你别我了,你身上怎么臭臭的啊?”唐沫微微皱眉,探过身在金言的身上闻了闻:“你这是从垃圾桶里出来的吧,这么臭,快去洗洗。”说着,手里不闲着将金言推进了房间里的浴室,动作的熟悉程度就像是认识多年。
金言稀里糊涂的就被这种莫名其妙的熟稔感推进了浴室,空气中还残留着属于此时唐沫的清新柑橘香味。
金言看了一眼旁边叠放整齐的浴袍,又低下头闻了闻自己的身上。
嗯果真是不太好闻。
于是她也就顺从的打开淋浴洗了个澡。
将金言推进浴室的唐沫并没有走,她盯着浴室的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过了一会,她像是如梦方醒般身体轻颤,她的眼神一开始有些疑惑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浴室的前面,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镜子里的自己吸引了。
唐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过会就走到衣柜前,将身上的黑色流苏长裙脱下放进衣柜里,从里面拿出一件坠着雪纺纱的白色长裙换上。
说来也是奇怪,她的衣柜中除了白色就是黑色,而她刚刚脱下的黑色流苏长裙正是这衣柜中的唯一一件。
“咔啦。”金言扭开浴室的门,趿拉着拖鞋,擦着头发从浴室中走出。
之前还坐在梳妆台前专注得照着镜子的唐沫,在一瞬间拉开抽屉动作迅速的将手/枪上膛对准金言。
本还想开口问唐沫怎么这么晚还要换衣服的金言,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张着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用来擦头发的白色毛巾在这种静止的气氛中一点点滑落在地上。
唐沫的神经在看到是金言时微微放松了些,但也仅仅只是一点点,她用探究的眼神盯着金言:“你为什么在这?”说话的语气冰冷刺骨但带着她独有的上扬尾音。
她手中的枪对准了金言脑袋的位置,只要金言敢动一下,她就会开枪。
虽说叫艾伦去调查金言的时候唐沫并没有打算要她的命,但她骗了她,总要受些惩罚。
金言保持着现有的姿势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开口说话,即便房间里暖气开的很足,她仍感受到了股凉意。
看到金言的穿着,唐沫的语气又冷了几分:“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洗澡?”
她想了想嗤笑道:“难道是觉得前几日选择错了,所以后悔了,不要我的心了?”
唐沫笑的魅惑,但眼神中却是冷厉,她绝不会忍受再一次的欺骗。
随着唐沫一步步的靠近,金言愈加能够感受到周围气氛的压抑,她能确定她是想要杀了她。
金言再次闻到了初次见面时唐沫身上的那股浓烈肆意的香味,就像不久前的那股清新柑橘味并不存在一般。
她开始怀疑之前唐沫让自己去浴室洗澡的事情究竟是否真实的存在着,如果存在,为什么此刻的唐沫像是忘记了。
金言的喉咙处不自觉的吞咽,额边有些许冷汗,那是恐惧的表现。
唐沫用枪抵住金言的下巴,饶有兴致的欣赏着金言的神情。
曾经的她也曾这样恐惧过,但经过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后,她就发誓,这种恐惧只会属于别人。
枪口从金言的下巴一寸一寸的下移,先是锁骨,再是胸腔,最后停在心脏上方。
唐沫将自己的头靠在金言的心房离心脏并不远的地方,她危险且慵懒:“你不是说你是为我而来吗?”
“是”金言故作镇静的声音从唐沫的头上传来。
唐沫手中的枪离金言的心脏又近了几分,显得并不怎么相信:“那你愿不愿意再为我死一次?”
唐沫抬起头看向金言,她脸上的笑容无害且温暖,就像是讨要着糖果的可爱女孩。
但她要的糖果,却是金言的命。
金言看着唐沫的笑脸,眼神中带着笑意,轻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