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没去上班,两人找了个钓鱼场,打算去钓鱼,上班什么的,宿醉后没心思也没状态。
“看吧,这就是自己开店当老板的好处,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就到处浪,你在苏城那里上班哪有这么自在,早就叫你来你不来。”商笙开着车,脑袋跟着车载音乐的节奏不停点晃,骚的一批。
我手搭在窗边,享受风吹过指尖的快感,回她“我一个打工人要那么自在干什么?帝京的生活节奏太快了,我不喜欢。而且我又不跟你一样,看到猫猫狗狗跟看到儿子似的,我喜欢画画,这几年都扎在装修设计这方面去了,虽然忙了点,但是好歹也跟我的爱好搭边了不是。”
“那你还不如去专职画画,什么漫画家啊画插画之类的,这几年不是也挺吃香的,怎么就想不开去做装修设计,我听说做那行的人都秃的快,天天熬夜改图,改到猝死的都有。”商笙说得煞有其事。
我仰靠在副驾上,听到她说的话,忍不住笑道“就我那水平,画个屁插画漫画啊,人家那都是专业学过的好吗,我一个高中毕业生,走野路子的,能混个搭边的工作就很满足了,哪里还敢跟别人专业的抢饭碗,我是想饿死街头吗?”
“狗屁哦,这玩意又不是什么很专业性的东西,你基本功这么扎实,初中开始不就经常去画室里培训的嘛,要我说啊,你随便再找个什么学校系统的学习一下,绝对能在画画这一行混出名堂来。”她语气坚定的说道。
我瞥了她一眼,这货打小对我就有种盲目的信任,总觉得我什么都可以做到,实际上呢,我却连大学都没去读,我摇头,给她分析“太难了,先不说本就系统学画的人太多,社会上后期走野路子的人也多,画漫画,插绘的门槛非常低,导致的后果就是专业学校就读生和野路子自学生的竞争都非常激烈,这种东西要么靠坚持,要么靠一夜成名,成功的人太少了,大部分为爱发声的漫画家根本就养不活自己的,都是业余时间画画而已。想通过画画这技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得不说真的很难,这一行的现状稍微做一下调查便可以知道,一般人生存下来都是个问题。我是喜欢画画,但也犯不着为了画画去挤破头拼个你死我活的,我虽然不用面临父母要求回报的压力,也不用面临寻找伴侣的压力,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立身安命的压力总是在的吧?更不用谈创作的压力了,一个兴趣爱好而已,犯不着,我懒。”
这种随便说个现状出来就能明白的道理,商笙自然也能听得懂,她赞同的点点头,说道“没错,你懒,我认为这个是关键,其他都不算什么。”
“呵呵。”我冲她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其实在我当初出来找工作的时候,我是有考虑过从事画画这一行的,本身从小就很喜欢画画,再加上后来也经常去画室里学习,一定的基本功我是不输给别人的,但是后来考虑到现实,还是算了。
就像我和商笙说的那些,这个行业不容易,国内环境不怎么好,文化市场受政治影响太大,查电影,查电视剧,查,查动画,查漫画,甚至连弹幕都开始查,各种限制,世道艰难。
而且最可怕的是,就算你做好了殉道者的姿态,却发现根本没人在意。无论你是以必死的决心出场,还是抱着轻松玩乐的态度,在这个竞技场上,也就是市场上,都是等量的内容提供者罢了,自己视若珍宝的创作,在别人眼里只是不入流的平庸之作,明明花了巨大的代价,却没有得到相应的报偿,想着破釜沉舟就能成功,这是不现实的。
我是喜欢画画,但是我不会从事这个行业,梦想是奢侈的,多少人都死在了追求梦想的路上,皑皑白骨堆积如山,我就不追了。
郊外的钓鱼场人挺多的,基本上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偶尔也能看到几个年轻人或者是三四十岁的中年男性,现在的人有了一股钓鱼热,不管什么样的天气,手头有没有工作,反正都得去钓,正事没有一件,但是要说到这个钓鱼上,那说的是头头是道,什么样的河用什么样的饵,什么样的深度用什么样的线,可以说是一个行家,但是这个行家他没用啊,这只可以说是有钱人拿来当个日常消遣,如果像咱们这样的普通基层民众也拿这个当乐趣的话,迟早饿死。
都说钓鱼穷三代,玩鸟毁一生。一朝学会狗撵兔,从此踏上不归路。
这虽然是钓鱼人之间的打趣自嘲,但也侧面表现了钓鱼这项运动的金钱与时间开支都非同一般。
很多人接触台钓比较多,偶尔也会玩路亚。如果单算经济帐,这两项钓法接触时间长了都会形成很大的金钱开支。
台钓的台钓竿,钓箱,钓椅,钓台,抄网等都是长期消耗品,使用规范是不会造成严重损坏的。但是台钓子线,主线,商品饵,这些物品会随着每一次的出钓明显减少,窝料来的快颗粒一袋12元,老鬼的库战系列一袋25元,化氏零碎的商品饵三到四种大概在40元左右,也钓不了几次。然后就是子线和主线,子线的损耗率是主线损耗率的四到五倍,子线会缠绕,打结,卷曲,挂底崩断,一次出钓损耗在10副左右。
这对普通人来说,长久下来是一笔不少的开支。
这个钓鱼场是按天收费的,两个人一天几百块,我们来的那会钓鱼场里就约摸着有几十个人在钓鱼,都坐在自己找的钓点上,玩台钓的人普遍多一些,脚下放个钓箱,配套的抄网,台竿,椅子和遮阳伞等等。
我和商笙没有买这些,就临时起意想来钓个鱼散散心,两根鱼竿都是在路边的渔具店临时买的,再加上两个折叠凳和一些鱼饵,不贵,几百块钱。遮阳伞是租的钓鱼场里的,一天几十块,起码能保证我们不被这七月的太阳晒成黑炭头。
钓鱼的人虽然多,但是因为钓鱼场里不允许打窝子,所以大家钓鱼几率应该都是平等的,都是看运气,起码我就不认为传统钓和台钓区别很大。
我和商笙一人拎着根鱼竿,找了个离其他人远些的钓点坐下,沿路被不少人盯着看,估计很少能看到有女钓友来钓鱼,而且还是一来就来两个,目光火辣辣的,我甚至都能感觉到某些人眼里的欲望。
“老狗,我觉得他们都在盯着我们看,那眼神好猥琐啊。”商笙把挂好饵的鱼线甩出去,看到浮漂立在水面,这就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