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矜：“……”

顾厌：“……”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顾厌于是先声夺人地这样说道。

“我还没有做出任何的想象。”甄矜就很无辜地摊了摊手道。

“为了以防万一，我选择先说先赢。”顾厌极具颇有前瞻性和危机意识的总裁的风度，这样说道。

甄矜对于这位前辈的前瞻性和危机意识表示赞赏，并且饶有兴致地等待着他开始自己的表演。

“事情是这样的。”顾厌说。

“我有的时候即使不加班，也会选择在家里工作到深夜。”顾厌解释道。

甄矜：“……”

啊这，的确是我等打工人无法领会的精神世界，甄矜看着顾厌平静地表达着自己的爱好，在这里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不过在家里的环境因为舒服很多，所以并不像在办公室里的时候那么容易集中精神的。”顾厌接着说道。

甄矜：“……”

这位先生曾经表示自己是个极简主义者，并且我也亲眼看见了对方那充满了极简主义风格的卧室，甄矜回想到，眼前就出现了顾厌那只剩下了一床铺盖卷儿的空空荡荡的房间。

就这，还比办公室舒服很多？恕我冒昧，难道这位先生是在地狱里办公的吗？甄矜于是忙里偷闲地开了个奇思妙想的脑洞，并且觉得顾厌倒是挺适合铁面无私的判官那种角色，尤其是在他们刚刚认识，他总是下意识地流露出超凶的表情的时候。

“不过有一次我在窗户外面看到你在路上巡夜，然后就发现，这似乎对我来说是一种激励机制。”

顾厌并不知道自己在想象的世界里已经换了个工作，依旧在那里按部就班地介绍道。

“因为我的美貌？”甄矜适时地插了一句道。

顾厌：“……”

“不是这样的。”顾厌就很正人君子地摇了摇头道。

“那么，因为我的情绪价值？”甄矜又问了一句道。

顾厌：“……”

好像哪里不对？顾厌的潜意识心想。

“我的意思是，你勤奋工作的样子，很能引起我的共鸣。”顾厌于是直抒胸臆地这样说道。

甄矜：“……”

老板狠了起来，一怒之下变成了自己最为喜欢的那种员工？甄矜看着社畜型的总裁顾厌，总觉得他的打工人打工魂正在蠢蠢欲动。

这就是传说之中的工作狂吧，甄矜心想。

他看着我的精神状态，大概就跟很多学生党要看一些实时自习的直播，用来获取激励和动力的意思差不多？甄矜在心里试着分析了一下顾厌的心理机制，然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甄矜：“……”

看来为了这位总裁在繁荣经济方面能够做出更多的贡献，我有必要尽到一位主播的职责，每天半夜多在他家门口晃悠晃悠了，甄矜很有职业道德地在心里这么寻思着。

“那么以后有条件的话，我会在你家门口多走一趟的。”甄矜一面这么想着，一面笑道。

“谢谢。”顾厌说。

——

夜幕再一次降临的时候，顾厌的打工人打工魂再一次觉醒了。

顾厌下了班回到家里，吃饭洗澡之后，感觉到自己似乎还是没有工作够，于是他又西装革履地倒饬了起来，然后就在书房里忙活了起来，跟自己的脑洞里，那个勤劳善良的农夫的工作态度如出一辙。

顾厌热火朝天地干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生物钟的作用之下，他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一眼窗外那个朦胧暗昧的夜色。

然后他就真的看到了，甄矜带着江湖人称“耗子不留行，玉面夜猫子”的奶牛猫，正在徐徐自得地经过了自己的书房门口的落地窗外面的庭园。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行经了他家门口的甄矜并没有目不斜视地径直走了过去，而是在经过书房的门口的时候，往顾厌的方向上看了过去。

书房的台灯正映着顾厌的脸，让甄矜看得真真切切的。

他笑了起来，朝着顾厌摇了摇手。

顾厌也朝他点了点头，挥舞了一下手臂。

奶牛猫看了看自己的两位男主人，也挺给面子地在顾厌家的门口招了招财，然后才一人一猫地渐行渐远，渐渐地离开了顾厌的视线范围之内。

平日里只要见到了那位如花似玉的保安先生一面，顾厌就可以打起精神，把自己扶起来再战一个半小时，今天不但见到了甄矜，还跟他打过了招呼了，并且往日里一旦没有吃罐头需求，就颇为美人如花隔云端猫设的奶牛猫，今天竟然还朝他招了个财，顾厌顿时觉得，自己还能再战五百年，于是他非常愉悦地给自己搞了一杯胶囊式的咖啡，埋头继续看起了分析资料。

另一边厢，甄矜带着奶牛猫走在路上，回过头去，看了看自己刚刚走过的那天街道。

在这个时间段里，哪怕是家里有孩子是考生的人家，基本上也都已经熄灯睡下来，整个儿别墅区，除了与行道树一起忠于职守的路灯们还在极具职业道德地闪亮着，其余的地方，大多陷入了一种非常静谧的暗昧的氛围之中。

只有顾厌家的落地窗上，还闪烁着一盏孤灯。

“这么看过去，那位先生的家看起来还是挺温暖的吧。”因为没什么路人经过的原因，甄矜就很自然地跟奶牛猫聊着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