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睿顿然起身,负着手在厅中焦躁地走着:
“我去向皇上告发,一无凭证二无证据,如何空口说白话?再说,我告发了你们,必是死路一条,连带一家老小也得不了善终,齐某如何会做这样的傻事?再说…再说…唉!严公子、严大人,您能不能帮我求求上面那位,放我一条生路,我弃官不干了行不行?”
严松嗤地一声,心道这个齐子睿原来真是如此废材,竟将心中这些苦楚合盘向自己托出,让对手将他的底细与考量摸得清清楚楚。
上次在都城齐子睿被吓得抽筋犯病,还以为是他装的,没想到竟真是一个废物,主子说得没错,庶出的都是垃圾。
这齐子睿懂得一些冶铁技艺就走了狗屎运掌握了这么大的权柄,真是让人妒恨。
“齐大人,你就说行是不行?”严松吐了一口茶沫子,面带玩笑地说到。
齐子睿闷头重新坐回椅子上,愁云惨淡地喝了口茶。
严松转了下眼睛,放缓了语气安抚到:
“齐大人,你为何只将事情往坏的一方面去想,为何不想想好的一面?你若归顺了我主,待我主拨乱反正,重掌江山,您就是拥立之臣,到那时您高官厚禄、荣华富贵自是不用多说,主子还允您加官进爵,世袭罔替,就算齐大人不考虑自己,也不为子孙后代考虑考虑吗?”
齐子睿脸上有所松动,但即刻又愁云紧锁:“我这辈子的平安都保证不了,还想什么子孙后代!”
听得此言,严松差点没气死过去,大丈夫顶天立地,行就行,不行就受死,如此唧唧歪歪,拉来扯去,实在让人心烦。
“齐大人可是考虑好了,如果这就是齐大人的答复,那我就回去如实禀报主上了。”严松起身作势要走。
“别别别,严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吧…哎呀,我实在是有难处,我也想博一把,为自己和子孙后代博个一个前程。可是…并非只有你一人找到我,反正现在的情形十分复杂,我不应也是死,应了也是死路一条!我…若知道做这个左采铁会面临如此窘境,当初哪会挖空心思非得谋此一职啊!”
齐子睿时而捶胸顿足,时而悲悲戚戚,将悔不当初的样子做得十足十。
“什么是不同意是死,同意也是死?你刚刚说并非只有我上找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拉你归顺的还有他人?”严松思量了一下问道。
“啊?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严公子你不要乱猜。”齐子睿十分惶恐地否认。
严松敛了神色,脑中将如今大历朝暗藏的各个势力过了一遍,然后忽然问道:
“可是前皇长子尉迟重也派人见过你?”
齐子睿明显一愣,随即脸色泛白,青筋突起,似要犯病。
看到齐子睿如此大的反应,严松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走过去在齐子睿身上点了几个穴道,将他的情绪稳定下来。
“齐大人,看来是我猜中了。”严松笑着说到。
齐子睿慢慢停下喘息,耷拉着脑袋认命地说到:“是,严公子言中了,前皇长子也派人来劝我归顺,我这左狼右虎,是得不到全身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