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样一说,余淼儿才知道事情原由,不由得兀自羞恼,一想到自己险些坏了裘元好事,两颊便火辣生疼。
不过她生性好强,从不屈于人前,因此虽然理亏在己,但却不肯认错,兀自倔强道:“就算这样,你为何不早说?你若早说,我哪里还会杀妖道。倘若妖道死在我的手里,也全是你的过错!”
裘元被她说的心头火起,却又不好发作,兀自按捺,强忍火气,打算捉了马天师就走,再和这位武当淑女待在一起,他恐怕忍受不住,动手打起来。
好在武当派中还是有明事理的。何良穗闻言小脸一皱,道:“余师姐,分明是咱们无理在先,又怎能怪罪到裘大哥身上。”
余淼儿道:“你小小年纪又懂得什么?师父说,天下男子全都不是好东西。你看刚才我方一介绍姓名,他就露出一副垂涎表情,当真恶心的紧。这样的人,难道不是他故意说慢,好诱我杀死妖道,然后到处宣扬,坏我清白,以达成不可告人之目的吗?”
裘元听她这样说,将自己好心当作驴肝肺,不由得气炸,冷冷一哼,道:“余道友说的极是,在下这就带着妖道走人,省的待在道友眼前,惹道友生气。”说罢,就要去拿马天师。
“住手!”余淼儿秀眉一扬,立即放出青牛剑,阻住裘元去路。
“这妖道事关重大,岂能任由你一个不知根底的小子带走?”
裘元怒极反笑:“道友作何打算?”
余淼儿道:“妖道交给我们,这事你不用管了。看在你救了何师弟的份上,我放你离去。如若再做纠缠,我就当你是觊觎尸奢老怪的魔宝,小心我的青牛剑!”
听她语气,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剑动手的打算。
裘元反而冷静了下来,暗忖道:“反正武当派是名门正派,这个余淼儿再是蛮横无理,也断然不会坐视妖魔害人。况且我势单力薄,就算知道了尸奢老怪洞府,也阻止不了妖人。不如让她们回转山门,无论请来金蟾子道长还是无音老尼,都能够解围。”
一念至此,当即冷声道:“既然如此,那妖道便交给余道友了,还望道友好生照看,莫让他寻了短见。”
“放心,我自是有千种手段让他吐露实情!”
余淼儿见裘元答应下来,仍然是一副戒心满满的样子,似乎怀疑裘元在故意使诈,欲趁她不备,掳走妖道。
裘元见她如此作态,也不戳穿,只冷笑一声,抓起经幡上狄胡的阴神,又寻回赤阴珠,将十四姨娘尸首抛到三人面前,道:“两位何道友,令尊受此女蒙蔽,以为两位已经命丧黄泉,伤心不已。两位虽要入山修道,但人伦纲常不可轻废,若有闲暇,还是回家一趟,禀明老父,再另行打算吧!”
何良穗叹道:“这趟遇险,亏得裘大哥相助,方能化险为夷。裘大哥放心,小弟等当禀告父亲,再行回转山门,然后请两位掌教出马,以乾坤大挪移的手段隐藏尸奢老怪的洞府,定不会让其落入妖人手中。”
裘元对这个知情达理的幼童颇有好感,闻言朝其洒然一笑,当即告辞,带着狄胡飘然离去。
耳畔传来余淼儿恼怒的声音,似乎在怪罪何良穗不该自作主张,随意许诺外人事宜,万一惹怒两位掌教,定会重蹈覆辙,再入轮回。而何良穗辩解的声音也变得寥落起来。
裘元忽然感到好笑,余淼儿再是奇葩,又跟他何干?左右是武当派的人,自有武当派兜底。一念至此,方才怒火忽然平息,连灰烬也尽去。
裘元心头卸去尸奢老怪这一巨石,望见高空银盘高悬,湛然生辉,顿觉风清气爽,人生千百种烦恼,全都拂去,情不自禁长啸一声,快步走下山去。
……
“这位老丈,可知安老丈家在何方?”
这日一早,裘元就赶赴笔架山,在村头朝几名悠闲度日的老年人询问道。
“安老头,他家就在村东头!”那名老人一头白发,七十左右,但鹤发童颜,精神百倍,他见裘元问路,直接指着东方。
“多谢老丈!”裘元笑着辞别,然后按着老人家的指引,很快来到一户人家,叩响门扉,只听一位老者疑惑道:“谁啊!”
“是我!”裘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