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三口之家正式变成了四口之家,奶奶有类风湿,父母便将他们的房间让给奶奶在客厅搭了个床,因为冬天时卧室比客厅更暖和些。原来我家每天早上是不做菜的,只吃昨晚的剩饭剩菜或买烧饼豆浆对付一口,但自从奶奶来了母亲每天都会早起一会儿做菜熬粥。脾气也收敛许多,虽说还是有爱管闲事好唠叨的毛病,但至少作为一个儿媳,她是合格的。
而我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给吴桐发个微信,简单问候几句,不为别的,只想听听她的声音,确认她安好。有时她半天没有回复消息,我便会陷入焦虑,拿着手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然后在等来她的回复后松了口气。
今天早上我照例给她发了消息,想询问房子拆迁的事。可直到中午她也没回复,发视频通话她也不接,最后打电话显示关机,我顿时心急如焚。中午草草吃了口饭,我便开始出去找她。可我根本不知道她住哪,只能无头苍蝇式地瞎转。
先是来到她家的老房子,前几天还在的老槐树已经被连根拔起,她家锈迹斑斑的铁门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几个中年男子正站在她家房顶肆意破坏。我又来到笔墨亭,想她会不会来怀旧,结果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没办法,我只能一家挨一家旅店问,可全县两百多家旅店天黑也问不完,而且有的旅店根本就不理你。结果找了一下午仍一无所获。
傍晚,我像丢了魂一样回到家,母亲见我这样还以为出啥事了,“儿子,你咋的了。”
“我没事儿,妈。”我淡淡道。
“真没事儿?”
“真没事。”
老妈又开始数落起我来:“你这孩子,没事你成天垂头丧气的干啥,大小伙子打起精神来。对了,明天你爷爷烧头七,咱们还得去趟墓地。”
“嗯?墓地!”老妈的一句话瞬间提醒了我,我倏地起身,穿上衣服拿上手电就冲出门去,身后传来母亲的呐喊:“干啥去啊!马上吃饭了!”
我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县墓地,到地方时天已经黑了,夜黑风高,我拿着手电屏气凝神往里走,四周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一阵冷风吹过,我浑身打了个冷颤。
“天呐,我一个大男人尚且如此,如果是一个女生独自在这儿该有多害怕啊!”我裹紧外套,快步朝宠物墓地走去,心里愈发担忧。
来到宠物墓地,我用手电四下扫了一圈后顿时陷入了绝望,仿佛身体里的血液正在快速流失,虚弱到无力。“她就这么走了吗,像我当年那样不辞而别,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连句号都不让画。”哀大莫过于心死,我慢慢地往外走,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丧尸。
“来人啊。”隐约的声音突然从右边传来,我立刻定住。
“是幻觉吗。”我凝望着远处的高墙。
“救命!”数秒后,声音再次从墙后传来,这次更加清晰。能分辨出是女声。
“是县墓地!”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冲向声源,不管这声音是不是她,我都必须去救。
刚跑到墓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我寻声而去,穿过过一排墓地,眼前的一幕触目惊心昏暗的月光下,吴桐坐在地上不断后退,而面前的三个男人正步步紧逼。
“住手!”我大喊一声走了过去,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吴桐看见我时的眼神,那是绝望无助的人看到希望时才会有的眼神。我站在她面前借着手电大致看清了面前三人的样貌,大约二十多岁,中间的那个体型偏胖,比我矮一些,其余两人正常身材,个子跟我差不多,形势虽然不利,但也不算太糟。
“我说你们三个大老爷们大晚上的欺负一个女孩有意思吗?”为了占据主动,我决定先声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