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分可以有借有还,至于男人给的东西,弗禾拿到手了,就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他将新卡插入新手机,并存下杜珩郁口述出来的第一个号码。低头摆弄的同时,悄无声息地瞥去一眼,顺利捕捉到了男人侧脸上一闪而过的满意情绪。
还挺容易满足。
“买这么多菜,你是不是很会做饭?”弗禾下午吃了别的垫过肚子,现在还不太饿,不过晚饭还是要吃的,而且也别指望只能做出一顿勉强像样的三明治的人,可以承担这项高难度的活计。
杜珩郁觑他一眼,领带摘下后又单手解开了衬衣上方的一颗扣子,动作随性,像个对自己的帅气程度没有丝毫认知的英俊男子。
袖管被悠悠地卷起,露出一截麦色的结实小臂。从一天的忙碌里解放出来后,他整个人都显得很慵懒,嗓音低沉沉的:“不是很会,勉强能吃。”
单身汉想独自一个人过得自在些,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依赖外卖,基础的技能多少都要掌握一些。
弗禾当他是谦虚,点头道:“那我给你打下手。”
一小时后,两人对坐在餐桌上,各自盛饭吃菜。
尝了几口,弗禾终于知道男人没说谎了真的就是勉强能吃。
最基本能入口的水平,要么偏烂,要么偏咸,都不比他好。他甚至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自己上了。
似乎是看出了青年脸上的嫌弃,杜珩郁面色微凝,“不爱吃?”
话刚说出口就想收回。他爱不爱吃,关自己什么事,爱吃不吃。
弗禾垂头一个劲儿扒白米饭吃,不吭声,只摇头。
杜珩郁扯了扯嘴角,挑食,娇气。
他舀了一勺虾仁炖蛋放到碗里,刚放进嘴中太阳穴就抖动了一下,强行咽入喉中,之后也是埋头不住扒饭。
今天的蛋齁咸到无法想象,如同往里面倾倒了一整只盐罐子。
水准超乎以往,搞得他前面那顿似模似样的娴熟操作,现在看就跟小孩儿过家家闹着玩儿似的。
杜珩郁:不争气,丢人了。
弗禾:忍住,不能笑。
两相默然无言,各有各的心思,那盘子炖蛋没人再动,直接被彻底无视。
都只挑踩雷没那么严重的伸筷子。
弗禾吃了一碗饭就饱了,碗筷收到水池里泡着,人又走回来坐在桌前,支着头,“我吃好了。”
杜珩郁已经添了第二碗饭,他胃口大,吃的速度也快,见底后很有一副要添第三碗的架势。
弗禾贴心地把电饭煲往他那里推了推。
而男人只是拧眉不动,像是沉思着什么。
“警官,添饭啊,等你吃好了,我还要洗碗擦桌子呢。”
杜珩郁扫他一眼,淡淡道:“我不缺保姆。”
弗禾知道他不缺,也没想上赶着自荐。
面上显出一点疑惑,“明确分工,不好吗?而且我这一整天也没什么事干。”当然不是,忙得要死。刚又报了一项比赛,正预备着拿前十呢。
不当保姆,却抢着干活。
弗禾勤快麻利得不像话,干完后腰酸背软,然后不出意料地在购物袋里翻到了新的毛巾和牙刷。见男人饭后坐在阳台边的靠椅上吞云吐雾,便先进浴室清清爽爽地洗了个澡。
洗完后浑身舒坦,又控制不住地在厅里找事做。阳台上的绿植看上去都干巴巴的,洒点水过去,湿润碧葱,顺眼得多。
杜珩郁已经憋了半晌,内心烦乱无比,很见不得弗禾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忙碌样子,烟蒂掐了,捻灭在水晶的烟灰缸里,语调没什么起伏地说:“你是客人,没必要做这些。”
弗禾挠挠头,迟疑:“之前我不请自来,还在你家里恣意妄为,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这行为挺讨人厌的。”
握着洒水壶的手垂在身侧,漫不经心地倾倒出水雾滋洗一边的盆栽,“就当做点补偿吧,总归是我不对在先。”服软和认怂还不简单,反正不花钱。
杜珩郁不自觉将面前之人的相貌轮廓以及举手投足收入眼底。
心想:没有讨厌,其实现在这样就很好。
没忍住,把实话直言出口。
“啊,是么。”弗禾笑了,挺高兴的样子。
杜珩郁不知道他为什么高兴,心情却跟着明媚了起来,把白日里那些乌糟事都淡忘了不少。
他半夜起来倒水喝,刚走出卧室,就瞥见黑暗中一个朦朦胧胧晃动着的身影。“啪”地打开客厅吊灯,光线骤亮,青年无处遁形,正劈腿下腰,整个人扭开,拧巴形成一个奇特而立体的字形。
“……你在做什么?”
弗禾还能做什么,按照比赛要求,抓紧练习呗。
客厅比客卧宽敞自在,地毯上的硬度也刚刚好,能有效提高身体的柔韧性。
体能方面也有欠缺,光做家务不够,还得跑跑圈,举举杠铃。
系统觉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惜没有证据。
“我在锻炼身体。”弗禾恢复原状,脑门沁汗,趴到沙发上,眼皮打架,已经有些累了。
“怎么,想练好了再比一场?”
弗禾倒没有这个意思,哭笑不得:“我平生不爱打打杀杀,那会儿都是演出来的。凑巧碰上骆家公子,我慌得不得了,只能借你来打一下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