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狗仔(1)(2 / 2)我拒绝这份盒饭(快穿)首页

路口的石墩上被人随便扔了酒瓶,他就挑了一个拿起,瓶底剩余的酒液全倾倒在衣领和袖口上,醉鬼一般一摇三晃地往巷子里走。

灯光昏暗的小巷幽深脏乱,交缠在一处寻欢的男男女女调笑着、抚摸着,等不及进房的,在外面解决的也有。毕竟是两种价码,两种体感。

在这座庞大而繁华体面的都市里,无数类似的画面正在发生,构成了其阴暗面中极其微小的一部分。

弗禾垂着头一直往前走,偶有拦着他不怀好意地问价的,都被他拎着酒瓶乱甩的架势唬住,嘟囔了一句“醉娘们儿”,就悻悻走开。

人以类聚,这片的嫖客很多都是南来北往的出租车司机、拉货、无业游民之类的人,家里或许有妻子儿女,或许没有,他们的口袋里或许有些钱,但也拿不出太多。

来这儿多是为了消遣快活片刻,犯不着逞凶斗狠,而一般的狠人也不怎么看得上这块地儿,以及这里的人。

但胡蓝不一样,她隐隐占据11号红灯区“头牌”的位置,名声最响。这片区里有位名叫“六哥”的混子老大,已经包了她三年多。

弗禾听着筒子楼里女人的娇喘声,木着脸往外移了几步,蹲到了对面的墙边。

太阳穴的疼痛是精神力受损的后遗症,这会儿已经渐渐缓解。世界剧情线再次于脑海中铺展连接。

他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叫陆弗禾,是一个从小山村里出来讨生活的穷小子,被大城市的繁华利欲所吸引,也想走出一条捷径来登高望远。

为此,陆弗禾做了许多尝试。他好吃懒做,学历低,没户口,人也很孬,在法律的边缘试探是没可能的,甚至于人多一点的地方,话都说不出囫囵的来。最初两年,连大马路上捡垃圾的流浪汉过的日子都要比他好一些。

而之所以能找到目前这份狗仔跟拍的工作,全是因着屋内女人的帮忙。

自从在这座城市相见之后,陆弗禾就很少来找她。这是第三次。

长相还算不错的男人吹着轻佻的口哨从弗禾身边经过,脸上还带着餮足的笑容。不是“六哥”。

“你不怕被他打?”门开着,弗禾走进去,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女人光着膀子坐在摇椅上,背对着人正在抽烟,闻言很嘲弄地说:“他能知道个屁。高档会所里的婊/子,怎么都可以踩在外头的野鸡头上。”

与话语粗俗恶意的内容不同,胡蓝的音色是很娇的,天生自带的嗔嗲,说狠话也柔绵绵的,跟她一米七的个子很不相称。

弗禾看不清她的眉眼,不过既然是双胞胎,那应该会很像。

他照着人设说话:“你不要这样,六哥已经包了你这么久,一定会生气。他生气了,咱们都没好日子过。”

胡蓝只是哈哈地笑,笑够了,才像刚想起什么,转头皱着细眉打量他,表情有点吃惊:“你来做什么?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弗禾的背包已经移到身前,他抱紧了这份致使炮灰狗带的根源:“只再求你一次,帮我在街区里找间落脚的房,安个小姐身份。”

胡蓝高高地挑起眉毛:“惹事了?”

弗禾点头:“大事。”

要命的大事。

很快整片连绵混杂的阳都十七区就会被人查封,里头的人进不来也出不去。骆家的势力覆盖全城,想找一个人,甚至可以在局子里随意挂一件莫须有的重大刑事案,然后大肆进入此地搜查。

弗禾没选择贸然出去,就是因为外面早就蹲守了不少人,专盯着他的行踪。

这会儿自己的住处肯定已经被翻烂了,他们找不到人,也没有摄像头监控之类可供搜调,这里反而可以作为一个浑水摸鱼的好地方。

弗禾坐在胡蓝的化妆桌前急匆匆往脸上多画了几笔,又拿了两件宽大些的女装,在女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中走下楼,进了一间无人居住的房屋。

“说是被大老板接到外国结婚去了,吹牛也不打草稿。”胡蓝倚靠在门口,只穿一件薄纱睡衣,领口露出大片,嗤笑道,“我以前一个姐妹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病干脆找了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死去了。里面的东西别瞎动,以后想法子给你换新的。”

“以后你就叫阿情,都是黑户,年纪随便编就行,其余的,就照着这张纸上说。”

弗禾接过来,是一张手写的单子,户籍履历等信息都有。一张正常的妓/女从业经历单,胡蓝是担保人。

“谢谢,姐。”弗禾低低地说。

胡蓝取了一根烟叼在嘴里,表情被烟雾模糊:“惹事了才想到来找我,麻烦。”

远处不断有嘈乱的声音传来,普通的住民贫穷归贫穷,却也会对突如其来的骚扰感到不悦。但一旦来人亮明身份,那也没什么好不悦的了。

这个世界里的阶级问题一直在被抵制,却从来没有真正地消弭。那些只有古早文里才会出现的无法无天,以后类似的桥段都会一一呈现。

久违的强取豪夺剧本啊。

胡蓝走后,弗禾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突然有些后悔把她拖下水了。

虽然吧,这位的最终结局并不差。与那个六哥两人分分合合,你追我缠,解除误会后再过几年,连警长太太见了她都要赔笑。只是原来的轨迹被打乱,以后的一切就不好说了。

他最初来找胡蓝,还以为两人的关系只是一般。

好久没吃过剧情的暗亏,差点忘记它的滋味。

弗禾做任务一向有自己的原则尽量避免小世界里的原住民因自己而消亡。所以他将存储卡藏在皮靴里,换了套一看就很昂贵的亮钻连衣裙,小香风,浑身也香喷喷。又在脖子上掐了几个红点,扯了扯披肩就要往外走。

适时,一道年轻的声音从隔着一扇门的地方传进来,低沉悦耳:“有人?快出来,扫黄。”

弗禾一顿,看了看自己,好像是挺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