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十年、百年,甚至千年,都心甘情愿!
“有一天,佛来问她,他不等了,下一世,你可还愿呐?这女子,想了好久,说……”
“说什么啊??”围在四周的人等了半天不见那人回答,追问,“快说啊!”
风夜灯笑了笑:“她的答案在你们每个人的心里,你,可还愿呐?”
“还愿!”一个突兀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那人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她,“只要等得到,我都愿意等!”
风夜灯一脸懵逼地望着那人:“小野鹤,你还真是痴情呢!”
梅君鹤不在乎她的戏谑,懒洋洋地望着她,微笑道:“你呢?你可愿等?”
风夜灯自嘲道:“我没那个决心和痴心去等一个未知,是以,我佩服你的情深意重!”
梅君鹤总觉得她的话没说完,不死心地继续追问,只是笑容依旧散漫,挑着远山眉,看不出一点真心与真意,倒像是挑衅:“若是如你所言,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亦不肯么?”
风夜灯默默转身,踟蹰良久,轻轻叹了一口气,沉吟道:“若教,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方知,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梅君鹤只觉得心口有些疼,这是……被拒绝了?是为情所伤的感觉么?一点都不好受!
一座小木屋里,风夜灯自顾自地喝着闷酒。这个小木屋是风灵策留给她的,让她想喝酒或是不开心了,就过来待着。
风灵策带着木兮离开了渭城郡,说是迁去南方,一边做点小生意,一边男耕女织。
车非玥也带着两个孙头离开了渭城,去了青都。
如今,真的是孑然一身啊!
“姑娘,我觉着吧,梅公子像是对你有心意呢?你看方才说的话,是不是这个理儿?”
“谷雨姐姐说的对,梅公子可是为你赎了身的呢!姑娘,那花大姐坑了三千两白银呐!”
“惊蛰,住口!”
“白露姐姐,你怎么都跟霜降一样凶了?”
“梅公子分明就是在开玩笑,他一点都不正经!”
“霜降,够了!”
……
风夜灯双眸含着泪花,兀自灌着酒。她从渭水岸边一路喝到了枫林小屋,四个丫鬟看得着急又别无他法。
她不是那几个小丫鬟,没有历过男女之事。她自是懂得梅君鹤对她的感情,只是梅君鹤懒散惯了,被蛊毒折磨已久,怕是不久于人世了,自然不会对她全盘托出。如今,他仅是试探而已。
她懂,她都懂。
正因为梅君鹤将她放在心上,才会不辞辛苦去了一趟黄桥镇,还将消息托那只幼鹰桑珠传给她,并且制造舆论,令黄奕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都是为了让她不再耿耿于怀,不用活在仇恨里。
梅君鹤的一片良苦用心,她何尝不懂!
可是,不仅仅是梅君鹤的生命短如夏花,她自己亦不知道能在浥朝待多久,毕竟她不属于这里,若是在梅君鹤最需要她的时候穿越回去,梅君鹤该怎么办?
爱梅君鹤么?不爱!只是,不忍心伤害他,所以傻傻地装作不知道。
她的穿越时空,似乎与狗血不挂钩没有什么仙侠传,没有什么皇后王妃,连爱情都是半残品。
甚至,这里连穿越三要素都没有白莲花、逆天主、玛丽苏……难道这是假的穿越?
“姑娘,还喝啊?”平日里风风火火的惊蛰站在房檐下,一改常态,沉默许久,红衣都染了霜花,“已经三更天了……”
风夜灯终于搁下酒坛,收起酒坛起身离开枫树林。
惊蛰高兴不已,准备收起酒,结果拿了整整一排,全是空!酒!坛!!!
风夜灯失了魂似的往前走,撞到一堵结实的肉墙。她倒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梅君鹤皱着眉拉住她:“你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风夜灯已经晕晕乎乎地开始傻笑,望着梅君鹤笑了半晌,一把抱住他,口齿不清:“小野鹤,你对我增好!你寨酱紫,我万一爱上你肿么破?”她似乎是真的醉了,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泣不成声:“小野鹤,以后我不在惊鸿楼,要去哪里呢?”
她见梅君鹤始终不说话,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枯枝败叶上有厚重的寒霜,冰凉凉的,煞是舒服。她整个人都躺在地上,哭嗲哭嗲地唠叨:“玛德!老子一喝醉就变成泪人儿了!一点血性都没有!”
“妈,我想家了……我,我想给外婆回去烧纸了呢……在外面待久了,好想家……”她抽泣着,无助到极致,“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找不到我们家帅哥也找不到漫漫……怎么办?我连来时路都不知道在哪里!”
梅君鹤很无奈,恐她着凉落下病根,轻轻拉起她:“小夜灯,去屋里睡!”
风夜灯不理,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了扭,又倒在草地上睡觉,兀自念叨:“天下之大,何处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