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谁有不平事(1 / 2)涅槃之飞鹰卷首页

金秋八月,天高云淡,十里桂香。

一支不趁景曲子凄凄切切地飘过来,如冰泉呜咽般缓缓拉着,一声悲过一声,听得人甚是心酸。

“这是……二胡!”身穿绿色衣裙的风夜灯面遮双层碧纱,眉目间波光流转要是有琵琶就更美好了!

风夜灯年方十五,并无倾城倾国之貌,至于问她为何丑化自己为何蒙面?嘿嘿,不是因为古人的思想封建,而是她害怕被仇人找到,至于问她仇人姓字名谁,她是不知道的,貌似原主失忆了。

如果憋在屋里面,真的恕难从命没有i没有手机,臣妾做不到啊!

她的青丝以碧色发带随意地挽在脑后,双眸澄澈,脊背笔直,腰间悬挂着一截类似剑柄的东西,地上有如同剑刃的光华若影若现。

“姑娘,二胡是何物?”紫衣少女有些莫名地望着她,牵着缰绳走在一旁。

风夜灯并不开口,清浅一笑,自顾自地往前走,道路渐渐变得偏僻,直至看到一处凉亭方驻足。

她专注地看着那位须发斑白的老者,细细听着那段幽咽的曲子。

自古长亭更短亭,此处便是渭城郡的著名一景短亭,与灞水县的长亭遥相呼应,素来被文人墨客所吟咏,作为送别之地,平日里倒没什么人。

一曲终了,风夜灯轻吟:“中军置酒饮归客,奚琴琵琶与羌笛。”

老人家抬起头,静静地凝望着女子,整张脸刻满风霜雨雪的沧桑,双颊有着常年风吹日晒的红色,那是西北人特有的“红二团”,但老人眸子依旧清明。

老者欣喜地勾起干裂的嘴唇:“姑娘当真是好耳力,亦是好才情。”

他方才就是在怀念当日大败狼族的庆贺,心情又欢快又留恋。老者蓦然泪满衫,暗暗抹着眼角。

风夜灯暗自猜忖这位老人家,应该是在数月前退下来的老兵吧?

春日狼族南犯,浥朝便同乌兹国对狼族发起了战争,浥朝大获全胜,狼族被远逐漠北。听曲中之意,老人家并非悲伤战争的残酷,而是惋惜无法再披甲上阵。

毕竟,浥朝自开国以来,三场大战从无败绩!为此战败国上缴了不少贡税,加上前朝女干佞与宦官搜罗的钱财大多充了国库,于是浥朝子民得以休养生息。或许每一位退伍的士兵都会怀念当年的青春热血吧?只是,下了战场的老兵,面对着未来有些迷茫和无措。

她盈盈一拜:“小女子风夜灯,老伯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老者更是一脸尴尬的低下头,别扭了许久,回眸望了眼自己身后,两个六七岁大的孩子相偎在石桌上,女孩儿紧紧抱着破琵琶,怯怯地看着风夜灯,男孩儿已昏睡不醒。

风夜灯对白衣女子使个眼色,白衣女子便上前将小男孩轻轻放平,细细诊了脉。

“白露,如何?”她的眼中尽是关切之情。

“这孩子是饮食不足,饿坏了肠胃,如今有些低热呢!”白露声音袅袅,“您看……”

风夜灯轻声道:“给他看病吧。”

白露此时才拿出怀里的一个青色瓷瓶,将药丸给小男孩放在口中,又冲紫衣少女看了一眼,紫衣少女在小孩咽喉下的穴道一点,再用内力将药丸推送至胃脏。

风夜灯笑容明媚:“老人家,您这一手奚琴拉得是极好,我这里有一首曲子,是旁人都不会的,但我不会拉,便只能用筝来弹奏,不知您能否用手里的宝贝还原?”

老人家明显一震,感激之情难以言喻:“多谢姑娘赐教!”

风夜灯福了一礼,望向紫衣少女:“霜降。”

霜降飞身,一个轻点便回到了车里面,飞掠而来时抱着一架十二弦的筝,搁在亭子的木栏横椅上,细心地调好了琴弦,又将腋下夹着的软垫置于冰凉的石板上。

风夜灯微笑着点头,以示谢意,随即在短亭中席地而坐,不,确切来说是席软垫而坐。

下一刻,十二根琴弦在一双粗短却灵活的手指下翻飞,轻快悦耳的乐曲顺流而出,宛若一股清泉自石上流下,清脆又含蓄,婉转而淡然。

她整个人陷入一种虚幻的境界般,随音乐而一颦一笑,乐曲中还可以听出丝丝窃笑和欢愉。其实在现代她只自学了二十一弦的古筝和七弦古琴,这十二弦的古筝,还是到了青楼,问头牌姑娘楼惊鸿学的。

曲终,老者起身,双目闪烁:“姑娘,这曲子,怎么听起来像偷艺那般尽显窃喜?”

风夜灯爽朗地笑了笑:“老伯真是有的一双慧耳啊!”她盖上筝布,笑道:“这首曲子,名曰偷功,本是用奚琴与琵琶,加上鼓点演奏的,用筝倒少了那种感觉。老伯,您记住旋律了么?”

老者嘿嘿一笑,又坐了下来,直接将那首调子分毫不差地演绎出来,小女孩似乎是听得风夜灯方才的解释,拨起琵琶与老者同奏。老人家带着小女孩的音律,小女孩跟着胡琴弹奏,并无明显的落后。

风夜灯激动地拍了拍大腿:“太棒了!”她对老者笑道:“老伯,我给您讲述这个故事吧,方便你们将曲调与节奏更好地磨合,也能弹得更富有感情。”

于是下一秒,风夜灯开始给老者讲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经典电影李连杰的太极张三丰,说得特别兴奋,到了面、红、耳、赤,热血沸腾的地步,感染了周围的几个人。

几个人听得心血澎湃,饶是霜降这般武功高强的小妮子,都没能发现不远处的树上躺着一个人,那货同样听得津津有味。

对于他们而言,这是很特别的故事了!

老桂树的粗树干一分为二,一袭水红色成了万黄丛中的一点红,格外妩媚,分外妖娆。

男子慵懒地躺在树上,万千青丝铺成了一张墨毯,远山眉舒展开来,眉心有一朵火焰,狐狸眼微眯,薄唇半张。他举起酒壶,清酒入喉,好不惬意!懒散地翘起二郎腿,裸露的胸膛显得有些热似的,一手枕在脑后,一手将酒壶轻放在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