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触碰下,洛织欢蜷起脚趾,脚背更弓成轮半月,整个人就缩在毯中如同个精致玩偶。
看见少女大口喘着粗气,一副任人宰割的怯懦模样实在惹人垂怜,苏逸颤着手向前伸出,只想现在就将其揉进体中。
“咳咳。”
“谁?”一道凌厉白瓷茶壶就立时如坠入人间的流星破窗而出。
此番变故唬得洛织欢都未从方才绮旋场景转换过来,直到冰凉夜风透过那道被撕裂的小孔吹进,她打了个冷颤才反应过来,“怎么了,窗外有人?”
唇角勾起,苏逸抖了抖手腕,才调笑道:“啧啧,有人为老不尊,半截如土的人竟然偷听人家女子墙角。”
话是回应洛织欢的,方向却是对着窗外说道,甚至夹杂有内力,传得极远又清晰。
本就半是潮红的脸庞,听到苏逸解释,登时如秋风扫过的枫叶,红得彻底,手捂着脸庞,洛织欢心中倒不知自己该不该因此而庆幸。
在给老人找不痛快这方面,姬临钧一向很行。
单手提溜着口角还在冒血的三弟,已是远远逃开的老人有些无奈,踌躇会,终于还是半是责备,半是痛心道:“你怎么就现在醒了?”
听这话,合计大哥意思是不希望自己醒过来?押着口中淤血,姬临钧挣开老人手掌,靠仰在墙角远远吐出才反讽道:“你怎么去偷听人墙角,而且还带着我,这可让我如何有脸面去见小外甥女。”
这种事情被人说破多少会有些尴尬,老人装高手负手观月,好一会才大义凛然道:“三弟,你怎么回事,话是像你这么说的?我这可是为了圣上安危,为了陛下圣体,才顺道偷听的。”
抚上胸口,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方才大战被人重创的后遗症,姬临钧话说的都有些结巴,“行,行,行,哥,你太行了。”
二人就这般在摘星楼外门下站着,直到夜空开始飘起了丝丝小雨,姬临钧才混着雨水与血水抹了把脸,终是压抑不住好奇,小声问道:“老实说,她二人谁为主。”
“你说呢?”老人伸手接着凉凉秋雨,便是出口反问到。
意料之中的答案,自家外甥女性格确实过分懦弱了些,而苏家小崽子又过分强势了些,姬临钧瘸着脚,已是背向老人向远处走去,才轻声笑道:“人总是要有念想的,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要对洛家人有信心。”
可这次是洛姓遇见了苏家人,老人叹口气,这才望向一瘸一拐走向夜色里的男子,他终是忍不住关切问道:“你,无事吧。”
“小伤,无碍。”摆了摆手,远去的男子话间混着重重咳嗽声,很快就隐于夜色。
姬临钧,司夜,董离这三人都是自己刻苦磨炼出来的武道境界,那这人间武道巅峰与人间武道巅峰从来都是不遑多让,又如何能以一当二,但姬临钧到底是做到了,虽说只有那么短暂几瞬。
“织欢,外面落雨点了,可要换间卧房?”
雨混着夜风打在窗格纸上,除了滴滴哒哒,也沿着那处被苏逸破开的孔洞飘了进来。
这间卧房本就连通那处地热温泉,而源源不绝的蒸腾热气则将整个卧室都烘的如初夏般暖热,更何况自小养成的习惯让洛织欢很不喜欢麻烦任何人。
她不喜欢受人冷脸,也不喜无人回应。
扯过些毛毯,洛织欢很快就回道:“之前就因着地暖过于燥热而睡不踏实,如今透透风正好。”
苏逸垂眸见少女面色红润,也不知到底是热的,还是羞的,她伸手拢过少女将其靠在自己大腿旁侧,才低下头,眼波尽是柔软。
“好,我身子也热得慌,你便睡在我身旁,待明早我再让那老贼换个房间。”
洛织欢抬眼望进女人深情目光,经历短暂的失神后,她压下心中莫名冲动,终是乖巧阖上了眸子。
心绪却是渐起,
苏逸与小逸其实从来都是一个人,而自己是洛织欢,更是天衍女帝,所以面对苏家,终究是要逃的,但现如今自己被困在姬家,所以真的逃得掉吗?
洛织欢面前又浮现出老人临死前字字珠玑的愤懑,再到最后咳血而亡那抹释怀笑容,实在刻骨铭心。
真的逃得掉吗?
思绪间,洛织欢心跳不自觉加快,而近在咫尺的苏逸则听得尽落心中,清晰明了。
还以为少女是着了梦魇,苏逸马上轻拍其后背,低下头关切道:“你怎么了,心跳得竟这么快。”
“无碍,只是想到些不好事情。”在武道修为高深的人面前,还真是一点心事藏不得,洛织欢睁开眼口气略有些无奈回到。
意料之外的答案,也更让苏逸心中泛起些涟漪,女人薄唇微抿,静寂良久,她终于带了几丝慌乱,再次轻声问道:“可是与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