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千柔头脑发热,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她沉下脸,佯装气恼,“现在怕我生气,之前为什么不听话?”
阮千柔不知道的是,她脸上的红晕未退,这样说话倒似有几分娇嗔意味。
宴安歌见她这模样,不怎么怕,还小小狡辩了一句,“有听话,没用玄技。”
“那要我夸夸你吗?”阮千柔一扬眉,心道:今天这小孩胆子大了啊。
“姐姐……”宴安歌唤了一声,讨好地看着她。
墨色瞳仁中悬着两颗小星星,晶亮有神,叫人见之心喜,不忍责怪。
阮千柔好气又好笑。
她不准备让她绕过这个话题,继续问道:“那我让你不要出门呢?答应了没做到可不是君子所为。”
“才不当,君子。”宴安歌小声嘀咕了一句。
她挣扎着要坐起来,被阮千柔一把按下。她皱眉道:“好好躺着,你又受伤了,不知道吗?”
她接着问:“你刚刚说什么?”
声音太小她没有听清。
这会儿阮千柔脸上热度退下,看着有几分严肃。
宴安歌有些心虚,抓住她的手往自己锁骨上放,开始耍无赖:“姐姐,给你摸摸,不生气。”
“你、你、你……”阮千柔猛地撤手,脸色脸上的热度复又攀升,涨得通红。
说来是她先轻薄宴安歌的……不,她不是轻薄,只是不小心……也不是,主观上她确实想摸摸……也不对……
阮千柔往常清明的思绪纠结成一团,直感觉指尖开始燃烧,蔓延至脸颊,随即整个人被火焰包围,热得厉害。
好半晌,她强自镇定下来。
转头见宴安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将被子拉高,盖住了半张脸。那双弯弯的小月牙儿露在外面,一见就知道她是躲在被子下面偷笑。
“好啊,你胆子大了,敢戏弄我?”阮千柔一时气恼,伸手揪住了她的耳朵。
“姐姐,饶命,哈哈……”宴安歌边笑边求饶。
小巧又柔软的耳垂触感极好,与锁骨是另一种不同的感受,阮千柔如触电般立马缩回手。
她抬手抚着额,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与宴安歌在一起时,举止总比平时放纵许多。
在心里默默念了三遍“安歌是男子”,阮千柔抬眸,恢复了往日温和。
至少表面如此。
她教育道:“你出门与人斗武的事先不论,安歌,我说过,身体不可以随便给外人看……更不能摸……你忘记了吗?”
不守规矩的人就是自己,阮千柔从没有这般心虚过。
“记得!”宴安歌应得干脆。
她没想那么多,不等阮千柔追问,就有些害羞又坚定道:“亲密,能看!给姐姐看!也可以摸!”
一时间,阮千柔倒希望她嗓子好得没那么快,以至于现在总说些让人误会的话。若不是她知道宴安歌的意思,叫别人听见了,怕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登徒子。
她略略解释了一下:“安歌,我说的亲密不是我们这样的……”
还没说完,就见眼前这刚活泼了一会儿的小孩眼中迅速晕染上一层水色,泫然欲泣的样子惹人心疼。
“姐姐,不想、不想、跟我亲密吗?”宴安歌强忍着,还是带出了一丝泣音。她垂下头,哽咽着道,“童童、姐姐说,比武、娶姐姐,会最亲密,永远、永远在一起,开心……”
她声音低下去,像是不忍惊扰破碎的美梦。
阮千柔扶额,童瑶到底说了什么?诓小孩吗?现在这小孩明显当真了,要她怎么收场?
她真怕她再辩驳一句,宴安歌就能当场哭给她看。
阮千柔沉默片刻,选择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不是不想跟安歌……亲密……”
明明是很正常的词,现在突然染上几分旖旎色彩。
她说得有些艰难,还是继续道:“只是安歌还小,现在还不明白我说的亲密的意思……”
“不小,十七!”宴安歌振奋了一下,又有些沮丧,“可我、忘了好多……”
她只是很喜欢、很喜欢姐姐,想跟她一直在一起,这难道不是亲密吗?
阮千柔摸摸她的头,笑道:“那就等安歌想起来再说吧。”
宴安歌重重点头,拍着胸脯保证,“我一定、快想起来,姐姐、要记得。”
阮千柔一笑,“好,我记着。”
如果你恢复记忆后,还有这样的想法的话。
一时无话,阮千柔起身将桌上大夫留下的药拿过来,与自己的药一一比对,想着宴安歌用药的剂量。她沉迷其中,一时忘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