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病,就是睡得久了些。”老妇似乎不愿多解释什么,说完便要离开。
“可否让我去瞧瞧?”江问玉撑着床板,抬起背,盯着老妇的背影,看他们家此时的状况,又听到她这么说,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老妇人似乎有点不耐烦,焦躁道:“你先好好养伤,别的不用管,你也离不开床不是?”
江问玉撑起的身子瞬间落了回去,愣愣的躺回床上,直到房门“咚——”的合上。
老妇离开了江问玉房间,直接走进了决明的屋子,看到站在窗前,凝视窗外的老郎中,问道:“他怎么还在睡?”
“嗯。”老郎中轻声应了一句,眼睛依然看着窗外。
老妇坐在床上,看着已经换了新眼罩,脸色红润,嘴角似乎还带着笑容的决明,叹息道:“蛇毒早已经祛除干净了,到底为何还是醒不过来?”
“他在睡觉,没事的。”
“他这都睡几天了。”老妇听着老郎中似乎毫不担心的话,说着说着似乎来了脾气,大声嚷道:“你医治不来,就把他送到镇子上,我看你也是老糊涂了,哪有人睡这么久,还能没事的。”
“不许送!”老郎中回头厉目注视着老妇,出口打断了她的话,随即面目温和道:“他现在体虚,来回折腾,没病也折腾病了,听我的,他睡饱了,就自然而然的醒了。”
“今天他要是再不醒来,明天我就请村长帮忙,将他送镇上!”老妇听到老郎中还是这样说,也硬气了起来,吵道。
“你——”老郎中看着老妇的样子,有些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甩袖便要离开,老妇也不管愤然离去的老伴儿,默默的趴在床边。
老郎中脚刚迈出门槛,只听见客房忽地一声脆响,似是瓦器落地之声,老妇也随之站了起来,瞪了老郎中一眼,连忙往客房走去。
原是担心江姑娘摔了,踏进屋子,看到她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也就放了心,只是给她送饭菜的陶碗,变成了碎块。
“伯母。”江问玉望了一眼地上的碎陶碗,满脸歉意的喊了一声,不等老妇回话,便直接说道:“我想我能叫醒他。”
“你?”老妇人听此,也将碎碗抛在了脑后,狐疑的看着江问玉,道:“你能叫起来?”
“嗯,一定可以。”江问玉认真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若是叫不醒,随伯母处置……”
老妇人依旧是半信半疑,可此时也并无他法,见江问玉信誓旦旦的模样,只得让她试试。
江问玉双腿残疾,移动确实不太方便,可老妇现在看到了一丝希望,哪里又能放弃,想罢拉来了一块废木板,叫上了脸色黑得难看且一脸抗拒的老郎中,将江问玉抬到了决明房间,放置在床前的椅子上。
如她刚刚听二老吵架的内容一样,决明无论怎么看都不像生病之人,那面貌真如睡着一般,连呼吸都无比的平稳,这种情况……分明像是无意进入了某种打坐放空的状态,却无法自主醒来导致的。
“之前被毒蛇咬了一口,治好之后,便一直沉睡。”老妇上前问道:“姑娘可知这是何故?”
“被毒蛇咬了?”
听此,江问玉一惊,看到决明被咬伤的手,伸手轻触那两个小小的牙印,哪知刚碰到他的手背,便一把被他握了起来,顺势一扯,差点将自己扯倒在床上。
老妇看着决明的动作,脸色尴尬万分,赶忙扶着江问玉,问道:“姑娘真的能叫醒?”
“能!”江问玉正了正衣裳,看着依旧拉着自己,脸上挂着笑容,还睡得正香的决明,脸色也冷了起来,对老妇说道:“给我一根绣花针便可。”
老妇点了点头,也没多问什么,转身走了出去,不消一刻,拿着针线框走了过来。
江问玉拉过决明握着自己的手,反手抓了过去,另一只手拿起绣花针,对着决明的中指指缝,用力扎了进去。
“啊——”
一声咆哮震耳欲聋,床上的人儿瞬间跳了起来,重重的落在地上,右手拼命的甩着,似是想拜托突如其来的疼痛。
待疼痛减轻了些,决明才停下乱跑的脚步和乱甩的手,看到指缝里的针,赶紧□□,扔在一旁,按着出血的指甲,转头便看到江问玉冷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