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谭初昕说着,想起来有次吃火锅,被人结账的事儿,她一个人吃了三个人的量,“我把钱还给你。”
“故意寒碜我的吧?”
谭初昕想下地,顾子昂不让,她气恼地说,“随便找家诊所吧。”
“你瞧不起高档住宅区的吗?”顾子昂背着谭初昕走了几百米,去一家三甲医院。
人是背着进来的,医生以为是车祸,赶紧让躺在床上。
“……”谭初昕从顾子昂后背上秃噜着下来,挣扎着在椅子上坐好,“从台阶上摔下来的,只是伤在膝盖,不严重。”
谭初昕穿长裤,不方便脱,只能把裤腿剪开,成了喇叭裤。
她是实打实地磕在地上,膝盖、手肘、手掌上擦伤好几处,擦破皮见血。
“你脚踝上有疤?”顾子昂看着她脚脖子上五六公分粉红色的疤痕。
谭初昕故意说,“小时候就有。”
顾子昂记得结婚那天是没有的。
迎亲时,伴娘团使坏,让顾子昂帮谭初昕穿鞋,当时他单膝跪在地上,把谭初昕的脚托在手心里,谭初昕略挣扎。手触到的皮肤,细嫩光滑,并没有伤疤。
消炎、包扎、拿了药……
“别沾水,结痂可能会痒,别挠。”医生叮嘱,又对顾子昂说,“这几天能不洗澡就不要洗澡。”
从医院出来,谭初昕不肯再让顾子昂背着她,她觉得这一天,过得差劲死了。
“换手机号码了?”顾子昂问她。
谭初昕嗯了一声。
顾子昂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把新号码输一下。”
“没有这个必要吧。”谭初昕嗤嗤笑,她对顾子昂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吗?
顾子昂哼了一声,“离婚时候,骗我说离婚之后还能做朋友,这就是你对朋友的态度。”
谭初昕回了一声哼。
“别哼来哼去的,你是猪吗?”顾子昂弹了下谭初昕的脑门。
这个动作,亲昵又自然。
谭初昕捂着额头,大声地指责,“是你先哼的。”
“我先哼,你就跟着哼,这么喜欢我?”顾子昂指着医院门口的台阶,他大长腿,两步就踩下去了,站在底下,对着逞强的谭初昕说,嘚瑟又幼稚,“跐溜下来吧,刚好在医院,磕伤我再送你进去。”
“……”他怎么这么烦人啊。
谭初昕怕在医院门口摔倒丢人,她慢腾腾地倒腾脚,膝盖疼,她艰难地打弯,狼狈极了。
“我去买瓶水。”顾子昂站着等她走到最后一个台阶,指着路边的便利店。
谭初昕打定主意了,顾子昂今天说什么她都要对着来,“我不渴。”
“我渴。”顾子昂去买了两瓶水,递给谭初昕一瓶,谭初昕没接。
“拧不开吗?”顾子昂把自己那瓶夹在腋下,帮忙把这瓶拧开,又递给谭初昕。
“……”谭初昕仍旧没接,“我不渴。”
“不喝算了。”顾子昂咕咚咕咚地喝,喝完了把瓶子扔在垃圾桶里。
谭初昕恼得不行,“我能走了吗?”
“你怎么走?”顾子昂打量她的伤。
谭初昕说,“肯定不用你背我,谢谢。”
“说得我多想占你便宜。”顾子昂拦车,让谭初昕坐后排,他坐前排,“给司机说你家地址。”
“……我可以自己回去。”谭初昕又受伤了,她不能回大房子里,只能回自己的两居室。这套房子别人不知道,她更不想让顾子昂知道。
“你一直开。”顾子昂对司机说,“把全城绕一遍,总能经过她家。”
“好嘞。”司机爽快应下了。
“……”顾子昂就是个泼皮无赖。
最终,谭初昕报了自家小区名字。
果然,顾子昂听到小区名字,问,“你不回家?”
“我、回、家。”谭初昕一字一字,说得用力。
“哦,狡兔三窟。”顾子昂咧着嘴,挤出一个敷衍的笑,“难怪回T市也不回家住,原来是有其他的住处。”
“……”这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不顾家!
不要和厚脸皮的人比脸皮。
到了小区楼下,顾子昂结账,跟着下车。
“我不会请你上去喝茶的,不方便,谢谢。”谭初昕熟知套路,更知道怎么反套路。
顾子昂怪异地看她一眼,“我想上厕所。”
“……”我家没厕所。
谭初昕说,“顺着这条路,走1.5公里,有公厕。”
“!”顾子昂眯着眼睛,他是偏俊秀的长相,又偏爱运动装,身上仍旧带着少年气,“你怕什么?怕我?还是怕你家厕所?”
这是变相嘲笑她家卫生呢。